; “计划是守株待兔。就是坐在这里等着,等异人来找我。”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就因为你经揍,胆子又大吗?”
“因为他们相信我还藏着金丹啊,跟厂公一样,但我不会向他们解释得这么清楚。”
“那么多金丹,你真的都给吃了?一枚不剩?西园……一般人几个月才能服食一枚。”
“山里的日子不好过,渴了、饿了、冷了,我都用金丹顶着。”
“浪费,真是浪费。”汪直拍了几下桌面,“既然是任务,就得有个期限,我不为难你,一个月之内,你得与异人接触上,一年之内,我要动手。”
“好啊。”
胡桂扬同意得这么干脆,汪直反而后悔,可是话已出口,只得道:“行,看你的,这回机灵点儿,别再犯忘带人头这种错误。”
汪直起身,“那就这样,明天你去西厂报到。”
“厂公先别走,事情还没谈完呢。”
“还有什么事?”汪直慢慢坐下。
“论功行赏的事。”
汪直脸色一沉,“升你做小旗,赏银百两。”
“东厂的石桂大从前是我的三十九弟,如今是百户了,而且我可是当过试百户的人。”
“实授总旗,兼试百户,赏银五百两,何百万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杀他只是一件小功。”
“杀何百万是小功,救西园却是大功。”
“你若是聪明,就永远不要提起这件事,你当时到底是救了西园,还是害了西园,现在还没有定论。”
“好,不提,但我有一个请求。”
“奖赏就这些,一点也不能增加。”
“奖赏够了,我希望把奖赏转让出去。”
汪直一愣,“你有儿子?”
“没有,是袁茂与樊大坚。”
“他们两人另有功劳。”
“恰恰是不能提起的功劳。”
袁茂与樊大坚护送西园回城,本是一件大功,却不能宣之于众。
汪直寻思一会,“你想好了?这种事一旦报上去,可没法更改,我也可以直接报三个人的名字,就写何百万是你们一块杀死的。”
胡桂扬摇头,“不用,我当校尉就很好,而且我若想结交异人,也不适合升官。”
“那倒是。你这份聪明若肯用在正事上,的确有些好处。还有,那两人都是百姓,不可能直接当上总旗,只能先从锦衣校尉做起。”
“那是当然,让袁茂当校尉就够了,樊大坚更愿意掌管庙观。”
“哪有这种美事?”
“小庙就行。”
“等我回去问问。”
“我家旁边的二郎庙缺人很久。”
“咱俩谁是厂公?”
“呵呵,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二郎庙离得近,我还能用得上他。”
汪直哼了一声,起身又要走,胡桂扬却不肯让开。
“干嘛?赏都赏了,你还想怎样?”
胡桂扬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引诱异人来找我,不能只凭金丹,厂公得让我显得特殊一些。”
汪直上下打量一眼,“你想当太监?这个可以。”
“哈哈,宫里人多,不缺我一个。”
汪直当然不傻,“我明白了,你在这儿等着吧。”
胡桂扬让开,汪直出门,没过一会,童丰推门进来,走到近前,神情冰冷。
“有事吗?”胡桂扬笑着问。
童丰不会说话,比划一个手势。
“让我打你?”
童丰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胡桂扬抡起拳头就打,几招之后,他停下,甩甩手,“你是铁铸的吗?打得我手疼,你连点皮外伤都没有,这可不行。还有,我打你与私仇无关,咱俩无怨无仇,纯粹是为了公事。”
童丰挥拳在自己鼻子上打了一拳,鲜血立刻流出,他还要再打,胡桂扬笑道:“这就够了,咱们这场比武算是两败俱伤。”
童丰神情难看,但与鼻子上的伤无关。
“我明白你的心情,昨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没过多久就给放了出去,我当时就在想,这酒岂不是白喝了?”
童丰想不出这与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何相似之处。
“我是说你在郧阳府得到一身神功,就像是我喝了许多酒,神功虽妙,可你还是屈居人下,而且是许多人之下,好处没得着多少,肩上的担子却更重,就像是我……”
童丰转身就走。
“有空一块喝酒啊。”胡桂扬大声道,坐在自家的椅子上,又甩甩手,“不愧是异人。”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汪直等人显然已经离开。
夜色渐暗,胡桂扬也不点灯,默默地坐着,良久之后突然笑了一声,自语道:“拿过天机丸的人不只是西园,应该还有好几位。”
他在意的事情与别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