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方世鸿也是一身缟素,要过几日才回京师了,新皇登基,那封写给方首辅的密信可以烧掉了,长长的密信被蜡烛点燃,化为灰烬。新皇朱常洛亲近东林党,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昔年国本之争便是东林党人,替新皇保住了太子之位。
方世鸿久居京师自是一清二楚,沮丧叹道:“东林将兴,自此便要一飞冲天了,齐楚浙党将成往事了。”
马城想到这位短命的光宗皇帝,笑道:“这倒未必,天意最是虚无飘渺,方兄久居京师,以为这位新皇品性如何?”
方世鸿不屑哼道:“嗜酒好色,言而无信,小人尔。”
马城知他所言非虚,在京师纨绔圈子里,方公子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又有见识,当知新皇为人如何。
方世鸿发了一会愁,方哈哈笑道:“再不用做这恼人的首辅公子,哈哈,总是好事,再无人弹劾我行事不检点了。”
马城听的差点喷酒,笑骂道:“你这纨绔,你爹都快丢官了,你却满脑子想着玩女人。”
任谁都知道方首辅的位子坐不长了,三两月内就该去职养老了。
方世鸿端着酒杯放肆笑道:“人生苦短,做首辅有什么好的,成天里忙的昏天黑地,倒不如携三五佳人,泛舟湖上,累了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做一场好梦。”
马城笑的直捧腹:“简直混帐。”
方世鸿脸皮自然是极厚的,干笑两声便糊弄过去,酒过三旬越发狂放了。
马城也隐有几分醉意,沉吟着道:“方兄,你在京中可有相熟的大太监?”
方世鸿错愕道:“自然是有的,马兄是想结交阉人?”
马城笑道:“结交些阉人又如何。”
方世鸿色变,委婉劝道:“此事不妥,阉党是成不了什么事的,结交阉党后患无穷,不妥。”
马城笑着安抚道:“结交些阉人也未必就是阉党,我倒宁愿这辽东经略换个阉党来,总不至比那书呆子还差吧。”
方世鸿无言以对,良久方颓然道:“这倒也是,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马城放下酒杯放肆道:“东林之害,尤胜阉人!”
方世鸿吓了一跳苦笑道:“马兄这话若是传到东林诸公耳朵里,怕是要参你个言行无状,无君无父了。”
马城轻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会传出去呢。”
方世鸿闻言颇有些感动,知机道:“也罢,内城中也有几位大太监的外宅,我便替你送几份厚礼。”
马城笑着递过去一万两山西票号的银票,方世鸿接过银票眼睛亮了起来。
这纨绔对银票倒是极在行的,笑着道:“马兄可曾想过开一间票号,这票号的生意可是一本万利,传递消息也方便些。”
马城大喜追问道:“方兄要做票号生意?”
方世鸿尴尬道:“正是,愚兄能中个举人已是侥幸,进士及第是从未想过的,倒不如多赚些银子做个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