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将官便是千古罪人。”
柳自华仍娇痴道:“锦州应是城高墙厚,稳如泰山吧,为何难守?”
马城将手指在锦州外围松山,塔山点了几下,仍苦涩道:“这锦州三面环山,是一座孤城,也是最适合设伏打援的,偏偏锦州被围又不得不救,救与不救都是两难,不救则困守孤城,若救则必遭伏击,建奴狡猾,实两难也。”
柳自华释然道:“以城郎之睿智,当有良策。”
马城失笑:“你当你的城郎会撒豆成兵么。”
柳自华娇痴的挽住胳膊,俏皮道:“我的城郎虽不会撒豆成兵,却精于练兵,不逊兵圣呢,连女兵也练的好。”
马城脸黑,左右无人便在书房桌上练了一回女兵,事毕,柳自华疲惫欲死,马城倒越发精神了,便在温暖如春的书房中斟酌起来。
锦州是不得不守,考虑到支援不便,熊廷弼在信中倒还很乐观,明言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即可,挖地窖存粮,挖井取水,做好坚守三五年的准备。马城暗赞,积年老将总是老而弥坚,这办法看上去很笨却是可行的,冷兵器时代,守城战守上个三五年也是寻常事,老将,自有老将的老辣之处。用戚金守锦州也是用对了人,戚帅后人,麾下四千浙兵训练有素,也是辽镇为数不多的精兵了。
坚壁清野,死守坚城,马城自问也想不到更好的战术,只能如此了。锦州,关宁一线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弃了锦州,再想夺回来便千难万难,锦州失守,辽西便只有山海关天险可守,其中风险是熊廷弼,马林万万承担不起的,任何一名杰出的军事家,都不会将所有筹码都压在最后一道防线上,那便是赌博了。
死守锦州,坐视不救,也便只有熊公这等老将才做的出来。
自山海关去锦州沿途三百里,处处艰险,若盲目驰援便是送羊入虎口,万无幸理。
正沉吟间,忽尔惊醒,对上柳自华睁大的眼睛。
柳自华多情道:“若有一日开原被围,奴家拼了命也要去见你。”
马城没好气骂道:“痴呆文妇,你来给建奴送个千娇百媚大美人么。”
柳自华杏目圆睁,炸了毛:“你说谁人是痴呆那个,文妇。”
马城将她拽过来赏几记巴掌,心中畅快,在这规矩森严的大明朝,少有能和人吵嘴斗乐,只有这新得的红颜知己。家中娇妻是极为矜持的女子,白青华,映雪又有些怕他,总不能尽情调笑,惟有这江南名妓个性十足,又不会真的生气,才能尽情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阴霾尽去。
翌日,又被天子传诏,进宫面圣。
这回是在上书房暖阁军议,被传召者也不过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蓟辽总督周永春,开原提督马林,丰城侯李承祚,几位京营掌军的实权侯爵,皆是对天子绝无二心的勋贵,其中不见半个东林党大员,连兵部属官也被排除在外,可知天子实是烦透了事事都要插手的东林党人。
这便等若是大明最高级别的总参谋部了,文武相济,没有半个嘴炮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