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军纪败坏,马城御下不严,从没见过这么跋扈的军兵,喝酒闹事不说还抢了指挥使司,还抢了如花似玉的小娘饮酒做乐,太不象话了。
五天后,来远楼大营。
马城看着京中来信乐的狂笑不止,这口气出的太爽快了,砸的好!
酗酒闹事,打砸官衙这也太不象话了,这伙粗鄙军汉也太跋扈了,这一砸把大明朝的体面都砸没了。
卢象升也笑着道:“这个李争鸣不错,可堪造就。”
马城大笑道:“请罪吧,谁愿捉笔操刀。”
倪元璐也大笑道:“我来,许久没有动过笔了,生疏了。”
马城笑道:“倪翰林的文章么,可要见识见识。”
倪元璐当仁不让摆开笔墨,大笔一挥,请罪吧,笑声中倪翰林将一本请罪折子写的花团锦绣,以马城的口气将大小罪名通通认下来。御下不严,对呀,罪臣请皇上降罪,嚣张跋扈,太对了,请皇上重重的责罚。抗旨不遵么,皇上圣明微臣冤枉呀,微臣的部下都是嚣张跋扈的粗鄙军汉,一向不会和人讲什么道理,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微臣有罪,微臣冤枉,微臣的部下冤枉,陛下圣明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切都是微臣的错,请陛下不要降罪给无辜的军士,要罚就罚微臣吧,重重的罚吧!
一篇又臭又长的请罪折子用火漆封住,帅营中人人都是脸上带笑。
马城舒坦道:“散了吧,今日全军休沐。”
崇祯二年十一月间,开原辽军三百二十一人进京领赏,却在山海卫酗酒闹事,将山海卫指挥使司都砸了,朝野哗然。开原军主帅马城上表请罪,将部下的罪责都揽在身上,自请削爵,降级,戴罪立功。这一份请罪折子气的皇上脸色发青,首辅韩况气的连桌子都掀了,闹腾了几天却也不能真的削爵,韩首辅都要憋出内伤了。
哪能真的削爵呀,真削了辽东伯的爵,怕是开原辽军立马就得造反。
最后只能降级罚俸草草了事,从左柱国降到前将军,罚俸三年,内阁咬着牙把这只死苍蝇吞了下去。
来远楼大营深处,山谷之中一处青砖瓦房。
领头在山海卫闹事的李争鸣被革除了军职,派到辎重营守粮仓了。
咿呀,房门打开,穿一身厚实棉衣的王贞走了进来,嗔怪的将饭菜放到桌上。
李争鸣正在生闷气呢,赌气道:“不吃!”
王贞秀气的眼睛转了转,娇笑道:“傻子,你家大帅这是犒赏你呢,
李争鸣不悦哼道:“又来蒙我,都革职守仓库了还是犒赏。”
王贞娇笑道:“守仓库好呀,呐,焖羊肉,鲜牛乳,傻子,你家大帅亲口关照过的,不然哪来的羊肉吃。”
李争鸣讷讷道:“大帅都被朝廷申饬,降级罚俸了,还犒赏我?”
王贞幽幽的叹气,这夯货还得慢慢调教呀,耐着性子温柔的解释起来,你懂什么叫自污么,你家大帅是功高镇主,功劳镇主怎么办呢,就得自污。你这功劳可立的太大了,你大家帅瞌睡,你就把枕头送过去了,看着吧不出三个月你就得起复,最少也得独领一哨,这一起复可就前程锦绣了。
李争鸣只是没读过私塾,人却不笨,慢慢的心思活络起来,有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