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何处。可胯下战马依然没停,这一刻支持他的已经是纯粹的本能,横着伸出去的马刀逐渐倾斜,坐骑逐渐没了力气,脚步歪斜,迎面一根铁骨朵由上而下,砸到李争鸣坐骑的脖子上,马悲嘶一声,奋力想直起腿,又被一记铁骨朵砸碎了马头。
战马轰然倒地,生死存亡激了李争鸣的潜力,大喝一声,在坐骑将倒地未倒地的刹那一跃而起,脚尖点地跳到那个虏骑的马背上,一手拽住那虏骑的头盔猛的一扯,另一手横着拿刀,干净利索地抹了脖子,血柱喷出来淋了李争鸣满头一身,然而个人的武勇,在如此场面的战斗中,起到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后方还有余力的同袍奋力杀到,裹胁着李争鸣往前面冲,这时李争鸣已经看不清,辨不出方向的混在大队之中逃命。眼前突然一亮,李争鸣抹了把脸,居然杀穿了虏骑前锋的行军队列么,心中狂喜在同僚裹胁下,纵马逃命。起先还有成群结队的虏骑追击在后,慢慢的,身后的追兵变的稀少了,田地上树动草摇,一望无垠,居然奇迹般逃了出来。
李争鸣望了望身后,再看看周围疏疏落落仅剩的几十个同僚,李争鸣惨笑一声:“大爷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们这些夯货还真是命大。”
运气最好的居然是一个掩护他冲阵的同僚,冲锋在最前排位置的那个同僚,居然只是在脸颊上让敌人长枪挂了一下。除此之外毫发无损。李争鸣想冲他笑笑,却眼前一黑栽下马来,醒来时星光璀璨,深蓝的天空一览无云,月光冰澈,几颗寒星挂在天角。
李争鸣觉得脑袋很疼,口干舌燥,身上的盔甲被卸掉了,负伤的地方包扎很好。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胳膊和腿软绵绵的,好像连抬动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勉强侧着头,看了看周围是在一个小山丘下。看到了几个同僚,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斜靠着棵树打盹,几匹战马栓在这棵树上,一匹睡着了,另一匹悠闲地吃着推到边儿上的夜草。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同僚,再远处是几个放哨的哨兵。山丘上也有几个放哨的,李争鸣想站起来,碰着了伤口,痛哼一声惊动了同伴。
一个同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的身边。在交战中,这名同伴伤到了右腿,不严重,也包扎好了。
李争鸣虚弱问道:“这是哪儿?”
同伴笑道:“鬼知道,应是喜峰口东边,遵化西边吧,这地方全是山。”
同伴拍了拍李争鸣的脑袋:“大爷的,真不愧是李运好,这样都死不了,老子替你看过了那玩意还在,委屈不了你家俏娘子。”
李争鸣很不喜欢运好这个绰号,不满道:“你是哪个,没大没小的,老子是你上官!”
那同伴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破口骂道:“你是哪个的上官,你大爷的,老子是你的上官,晕头了么!”
李争鸣这才看清他胸口绣着的团凤,吓了一跳慌忙道:“拜见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