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清闲的,外面太吵?”
额哲点了点头小脸有些难堪,无奈道:“我坐着便可,不会耽误大帅的军务么。”
马城笑道:“大汗只管坐着吧,无妨。”
帅营多了个七岁的北元大汗,众参谋稍有些别扭却很快忙的脚不沾地,进进出出,将侦骑传回来的各种情报整理归类。马城独创的参谋制度,自然是领先于时代的,参谋们负责整理分析情报,给将领极大的减轻了负担,并且很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侦骑报告建虏大军行动迟缓,还摆出了一个古怪的阵势,镶黄旗摆在最前面,镶白旗落在最后面,磨磨蹭蹭走了一天在大棱河扎营了。
马城接过简报露齿一笑,提点道:“大汗可知建虏为何如此反常?”
额哲茫然摇头,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征战杀伐,还是懵懂的稚子。
然而这个七岁的孩子却很胆大,怯懦道:“请大帅指教。”
马城听他汉话说的极好,便指点道:“因为不和,多尔衮与豪格不和,由来已久,岳托么,也一向不服豪格。”
对多尔衮,豪格这些名字额哲自然是知道的,偏偏又追问道:“为何如此?”
帐中参谋军官都笑了起来,小孩子便是如此总喜欢刨根问底,亏了大帅有这个耐心陪他闲聊。
马城笑道:”因为建虏的祖制错了,才会不和。”
额哲自然又追问道:“错在何处?”
这回连几位举子出身的参谋都停下手来,虽然是童子的戏言,这问题却将一干有举子,进士功名的读书人都难住了。后金的制度显然是错的,问题多多,最大的问题便是众贝勒争权,动不动就圈禁,还有莽古尔泰那样造反不成被灭门的。大明朝的读书人多数十分不齿,多半会骂上一句蛮夷。
然后到底错在何处,却没几个人能答的上来。
马城也一时语塞,却沉吟着道:“建虏的祖制么,错在分封,且不闻周之失,失之于制,不在于政。秦之失,失之于政,不在于制。”
额哲听的一知半解,一干参谋却若有所思,开始认真思索周制和秦制的区别,大帅的意思是说周制不好,秦制好,这倒是有些意思。
一个参谋忍不住插嘴道:“正是如此,汉之后沿袭的是秦制,并有所损益变化,大帅英明。”
马城一笑,侃侃而谈:“然也,分封不可取,秦制可取。分封,依仗的无非是宗法,血缘,然随着时代变迁诸侯与天子血缘越来越远,便会大乱。”
言简意赅,众参谋会意对看,这是大帅在提点额哲,有意教导他。
后金,蒙古沿袭的都是分封制加宗法制,马城言外之意这是一种很落后的制度,事实也正是如此。满人制度就是如此,八贝勒议政各领一旗,每一次皇位更替都搞的腥风血雨,只是因为大敌当前才没有闹的四分五裂。满人没有因为分封制而分裂,是个异数,因为满人少汉人多,几百万满人统治几亿汉人,在如此强大的外部压力下,满人想分裂也难。
满清之所以没有因为争夺皇位,而造成大规模的宗室战争,纯粹是因为汉人带来的强大外部压力,让满人不得不抱成一团,并不能因此便说满人的制度好,后金的分封制便有极大的弊端。
满人倒也罢了,蒙古人却是分封制的最大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