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军士卒格外凶悍,握着手中大枪连刺带挑,接连挑翻了两三个守军,此人已经在城门处战斗足有半刻钟了,身边的同僚也倒了一地,此人必是军中老卒,若换了平常新卒,早立不住脚。一来此人勇悍,二来重甲护身不惧冷箭,身上插了几支箭仍没有脱力,凶悍异常。
额哲小拳头握的很紧,突然闷声道:“这个明人勇士,我要他做我的护卫。”
马城回头看着他握紧拳头,温言道:“可,还要问他愿不愿意。”
额哲郑重的点了点头,小拳头却握的更紧了,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明军顶住了,敌人自然就开始顶不住,城墙上明军士卒已经增加到了一百来人,依仗着重甲护身步步推进,将占据的范围扩大到了梯子前面,接应梯子上的同僚上城。上城墙的明军虽多,敖汉部士卒更多。
城中守军拼了命凑了七八百人,组成几十个锐角阵型,长枪在前,刀斧在后冲上土城城墙,两边兵卒刀斧见刀斧,枪戈碰枪戈亡瞬间便倒下一片。
城门处,大喘粗气的李平桂挑翻了一个敌卒,呼喝一声:“头儿,还能不能再战?”
他身侧一个哨官一声不吭,掂起大斧砍翻了一个蒙古老卒。
李平桂哈哈一笑鼓起余勇,手中大枪挑,刺,捅,居然被他一口气杀透了城门,面前压力突然一松。后面同僚涌进城内纷纷取出手弩,瞄着射,还递进来几面大盾,李平桂撑起盾牌,大喝一声滚入城内,用大铁盾硬去破坏地上鹿脚、拒马。后面的敖汉士卒才一露头,就被手弩一阵攒射,密集的箭支顿时射中了一大片敌人。
如此近的距离上,手弩发挥出极大的精确性优势,专射面门。
手弩射的比弓要准,距离又近,尽管守兵有盾牌掩护,但只须露出一点缝隙,手弩射出的箭就能钻入,射中持盾的人,盾牌一落地后面的士卒暴露无遗,伤亡更重。李平桂用大盾继续破坏拒马,后面几个身强力壮的过来帮忙,几人用蛮力硬生生将拒马推开,便一声大喝挺盾滚了进去。
起身时忽然听见破空之声,本能的跳起来闪身避过,第二支箭接踵而来,射中大腿,李平桂勉强又在地上一滚,终究没躲得过,箭矢钻过头盔和盔甲的缝隙,射进了他的脖子。鲜血溅射出来,李成桂大叫一声,伸手去拔,却突然记起来军中医官的话,硬生生忍住了,军医曾言要害处中箭万万不能罢,一旦拔出,这会儿没军医在边儿,失血过多的话必死无疑。
这是讲武堂军医官所言,讲武堂的教材中白纸黑字总不会错。
受此重创终于支持不下去,眼前一黑,隐约看到杨头发了疯似的扑杀回来。
那勇焊的明军锐卒终于倒下,远处观战的马城心中一叹,用精锐骑兵攻城是他万万不愿的,却不得不为之。开原铁骑四处转战,免不了要下马步战甚至攻城,伤亡率其实是很高的,因此更下定决心不惜重金,也要将全军建设成驮马化,驮马化,机动性,也是未来战争的发展方向。
敖汉城已破,马城便牵着额哲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