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大军作战变的更艰难了。辽东的天气反复无常,张益琢磨着没准到晌午时雨就停了,雾就散了呢,这样潮湿的天气对明军作战极为不利,火药是会受潮的。
到了晌午小雨停了,雾却没散,湿重的春雾让张益心烦意乱。这辽东打仗打的就是个天气,战局常常会被风沙雨雪左右,湿重的春雾迟迟不散,偶尔还会下毛毛雨,被褥都能挤出水来,靴子里从早到晚都是湿的,可想而知火药受潮的状况极为严重。无奈,只能等大太阳出来了再晒干。
老寨赫图阿拉,依山而建的石墙上,代善抬头看着天上蒙蒙细雨。
这位有伤在身的大贝勒突然喜极而泣,一边嚎一边咳嗽,这建州的神明果真还是站在大金一边的呀,天助我也!当年萨尔浒之战,那不可一世的杜松是怎么败的,便是败在辽东的天气,代善记得无比清晰,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大雾天,也是这样湿重寒冷的春雾,让杜松部火药受潮,大量装备的鸟铳哑火了。
不考虑天时的将领那是蠢蛋,这辽东的春雾湿气有多重,一袋火药用不着半天就潮了,一天下来铳就彻底打不响了。
“聚兵!”
代善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张开双臂,放声狂笑,该着那支孤军深入的明军倒霉,这不是又一个杜松么。老寨,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集结起来,兵力达到三万之多,连暴躁的种马都拉出来上了阵,好些人还是骑着没有马鞍的马匹作战。自各旗显贵搬到沈阳,这老寨的兵备便日渐荒废了,凑不齐三万人所需的军械。
军械凑不齐便用粗制烂造的钝器,猎弓凑数,战马不足便用劣马,驮马凑数。
代善拼凑起一支三万两千人的大军,便浩浩荡荡出了赫图阿拉老寨,以碾压之势往明军固守的苏子河压过去。
两日后,晌午。
大太阳并没有趋散湿重的春雾,在雾气朦胧的丘陵间行军,衣物很快便被露水打湿,冰凉冰凉的湿衣服沾在身上十分难受。一面山坡上,代善裹着厚厚的貂皮裘,轻轻咳嗽,左右是漫山遍野行进间的大军。
视野中,山路上的明军侦骑猛然撞上老寨大军,不但没有慌乱反而观察了一阵,才打马逃走了。
代善脸色有些苍白,重重的哼了一声:“骄横!”
下首都类,鳌拜,尼堪等人纷纷叫骂起来,这些骄横的明人侦骑,明人可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代善心中又是一喜,轻笑道:“狂妄么,当年杜松更加狂妄,你们这些小辈生的晚,没赶上那一仗。”
鳌拜三人纷纷恭维起来,那一仗是大金兴起之战,如今这一仗必然也是大金扭转乾坤的一战,那明人越狂妄就败的越惨。代善看着漫山遍野的大军心情舒畅,连咳嗽哮喘都轻了些,他以鳌拜,都类,尼堪三个小辈统领正蓝旗精兵,作为箭头冲击明军战阵,当年在萨尔浒就是这样击破杜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