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围捕么,这一哨悍卒便是将建虏的伏兵,当成野鸭子来狩猎了。
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十步外就变得十分模糊,半个晚上,马灿已经走了大约四里的山路,前后左右都打成一锅粥,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只能听到到处都在发铳,到处都在打仗。东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铳声,白雾中隐约响起惨叫连连。
马灿是气的鼻子都歪了,他这么精锐勇猛的哨,走了半晚上竟然一个伏兵都没遇到,有两次碰到的居然是走歪了的友军,虚惊一场还差点走了火。前后左右都在激战,连后方都响起密集的排铳声,就只有自己这边畅通无阻,马灿气的嘴角直抽搐,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呢。
正羞恼时,几支冷箭嗖嗖的从侧面穿出雾霾,噗噗的插在地上,也不知哪里飞来的,百战老卒只抬眼看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行走,马灿弯腰随手抓起一支箭,是带三寸箭镞的破甲锥,这玩意近距离挨一箭可够受的。随手丢下箭支,睁大眼睛往周围看,麾下百战精兵的枪托都顶在肩膀上,随时准备发射,沿道路两侧行进的盾牌手举着盾,腰刀就随意的架在盾牌刀架上。
台湾造的轻火铳极适合抵肩射击,看架势便知道这队兵有多精锐了。在夜雾中又继续走了数百步远,两翼的交战地区似乎离得远了,马灿心中有点发虚,他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怎么越走离大队越远了呢,鬼打墙呀。马灿刚要让队伍停下,吹哨子联络友军,前方约十步外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呼啦,百战精兵纷纷单膝跪地,几十把火铳瞄准了那黑影,却没有胡乱发铳,这万一又是友军,打错了可是大事。那边那人显然也有些错愕,双方就这样都愣了一下神,就这短短时间,那黑影的旁边又出现了一排人影。
“长空!”马灿大声喊出口令。
那边当头的黑影右手一动,一看就是抽斧子的动作。
马灿一个机灵,口中大喝一声:“打!”
砰砰的枪声响成一片,抵肩射击的明军对着那堆黑影一通乱射,那边一片惨叫,七八个黑影扭动着倒下,后面紧跟着就冒出更多的黑影,旋转的飞斧破空而来,几个明军中斧栽倒,刀盾手迅速集结起来立了盾,叮叮当当,飞斧射在铁盾上激射出灿烂的火星。这哨精兵何其精锐,立了盾,几个人猫着腰跑过去,将中斧的同袍拖进灌木丛。
手中有盾的死死顶着盾,架在刀蹲在地上,青蛙一般蹦跳着,将盾墙慢慢往前推进。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接连响起,却奈何不了铁盾后面的大队明军。盾墙一起一伏的向前推进,躲在盾墙后面的百战老卒也学起了青蛙跳,蹲着装填,装填好了便站起来发铳,姿势虽然十分不雅,却是极实用的保命战法。
盾墙推进的越来越快,明军冒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起起伏伏之间,火星闪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马灿一骨碌滚进灌木丛,朝着黑影那边胡乱发了一铳。
看也不看有没有打中,大吼一声,“冲!”
前排蹲伏的刀盾手猛然长身而起,架着刀猛冲过去,射击完的明军铳手也抽出腰刀一拥而上,对面的虏兵在浓雾中尖声怪叫,毫不畏惧的冲上来厮杀,嘶吼惨叫声在山间回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