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后金守军幸得济尔哈朗提醒,才未被毛文义突袭得手。
突袭失利毛文义气的上蹿下跳,将一干朝将训斥的狗血淋头,督促大军全线发起猛攻,拿不下鸦鹘关通通没活路。
关前,奇石耸立,曲折难走。
毛文义提着刀疯狂叫道:“冲,一战而下!”
“四个时辰,四个时辰攻不下这道关,老子亲自冲上去!”
毛文义疯狂的叫嚣声中,义州兵八千余众的主力赤膊上阵,叼着刀沿狭窄曲折的陡坡亡命冲锋。这个要命的时候也不分嫡系心腹还是仆从军了,哪个攻击不利败下来的,便通通一刀砍了脑袋,首级挂在山坡下示众。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然有数十颗首级高高挂起,其中多半是作战不利的朝将,其中还有一个义州游击。
朝军也心寒了,大人连麾下心腹义州游击都杀了,这是动了真格的。毛文义在关前杀的人头滚滚,又开出重赏,破关者官升三级,赏银万两,良田千亩,贵女十人,豪宅一座,能开的赏格都开了出去,刺激的各部将领两眼发红。毛文义和他兄长毛文龙,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浑人,老式兵痞。
这兄弟两人打仗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有两招,重罚,重赏。
以这两招驱策朝军倒是效果极佳,和朝军讲什么忠君爱国么,怕是对牛弹琴了,重赏重罚便足够了。
全线激战,狂攻两个时辰终究还是败了下来。
毛文义嗓子也吼哑了,立在关外破口大骂起来,当年是哪个混帐东西,将这三道关碍修的如此险要,又是哪个混帐东西,连如此险要的天险都守不住。这个事情追究起来,就得追究到前辽东巡抚袁映泰身上。这道天险当年被袁大人弃守了,理由是糜费兵力,于是一句话便让给了建虏。
攻不下,士气受挫,关前躺满了一地的伤兵。
毛文义无奈只得求援,他的兄长率内河舰队就在数十里外,总不至于看着他贻误军机,砍了脑袋。袁公下的可是格杀令,天黑之前他攻不下两座军堡,三道险关,便亲自来砍了他的脑袋,袁公自不会诓骗他。
三十里外,托和伦河东岸。
一艘细长低矮的鸟船上,毛文龙披着大氅站在船头,对着两岸山青水秀的景色指指点点,未曾想到这建州之地,竟是如此一番胜景。十万民夫挥舞着镐头苦干了这些天,终于将鸭绿江水引进了建州大河的河道,连接了此处密布的大小河流,这条大河唤做托和伦河,鸦鹘关就在这条大河的上游西岸,数十里外另有一条大河,唤作索尔和河。
这些女真人起的名气也太难听了,日后都得改名。
低矮的鸟船顺流而上,有四桨一橹,可容战兵三五十人,四叶桨在水面上划的飞快,形如飞鸟掠水故此得名。此种战船不惧风浪,逆水而行仍是十分轻松,自然船上没有承载战兵,而是加装了一门大炮,还从四桨改成了六桨,在河面上急掠而行。数十条飞掠的鸟船后面,拖拽着没有动力的蚊子船,倒也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