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关,嘴角直抽,这悬崖峭壁也不知道楮在这儿多少年了,坡度都是直上直下的,这怎么打,方知冤枉了他弟弟。回头看一眼沿河停靠的百余条战舰,一甩大氅抖擞了起来,如今是战舰大炮的天下了,险关不足以为屏障呀。
在河里打桩也不容易,入夜,随军辅兵在河水中都冷的瑟瑟发抖。
毛大帅出奇的平易近人,乘一条小船沿河安抚,鼓舞士气,毛大帅心中想的明白呀,这都是水师的人马,如今有两种人可不能得罪,一种是炮手另一种是水手,得罪了这两帮人是很蠢的,这都是军中新贵,骄子。
至天亮时,百余艘战舰被死死固定在河道中。
那俞中校乘一艘小船来回奔走,要试炮,前线朝军纷纷撤了下来,都趴在地上等着战舰开炮。一艘蚊子船开始装填,将帆布掀开露出黑洞洞的大炮,二十四磅大炮口径一百五十毫米,由四个轮子的炮车承载,红旗挥舞炮手谨慎的装填了半份发射药,然后将重达二十斤的炮弹塞了进去。
二十斤的炮弹沿着炮管滑进去,滚动的声音令人背心发凉,红旗再挥,炮手将四个轮子的炮车,沿着滑轨推到船头,也是心惊胆颤的,摆弄这玩意儿就是玩命呀,小船装大炮,矮骡子驮着一头大象,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
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险要的鸦鹘关,炮手闭着眼睛拿通红的钎子一怼。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四轮炮车被猛的反推,沿着滑轨猛的往后倒退,叮的一声顶在船尾的一大块铁板上,咯吱,固定船体的铁索猛的被拉直,小船在河面上左右摇晃一阵,没翻,挺住了。
尖利的呼啸声中,一颗硕大恐怖的炮弹越过三里外的鸦鹘关,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欢声雷动,明军炮手纷纷跳将起来,虽是提前演练过许多次,可真到了实战还是捏着把汗。
俞中校松了口气,低声下令:“打旗号,各炮低两刻度,齐射!”
河道上顿时忙乱起来,十艘蚊子船,近百条大小战舰一字排开,装填,调整刻度,将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鸦鹘关。
一刻钟后,河面上红旗纷纷挥舞起来。
轰隆隆!
毛文龙和一干亲兵早将耳朵捂住了,便只有那些呆呆傻傻的朝军将领,被天崩地裂的响声镇的扑通坐地,面无人色。这动静也太了,河面上水花飞溅,硝烟弥漫什么也看不清,踩着结实的土地偏偏站立不稳,一个个喝醉了酒一般被震的东倒西歪。这自然是噪音太大,给人造成的一种错觉。
数里外,高大险峻的鸦鹘关两侧,冲天的烟柱升腾起来,郁郁葱葱的山坡上,爆起的烟尘很快弥漫起来,烟柱周围树木,石头,连同所有的一切都高高飞了起来,整座山都似乎在剧烈摇晃着,实心炮弹携带的强大动能,因为膛压极高故此出膛速度极快,威力竟不弱于后世的高爆炸药。
中原王朝历史上,自古以来万夫莫开的险关,在近代前装滑膛加农重炮的肆虐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