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欲接天的一座祭坛,摆手道:“平了吧!”
嗵嗵嗵!
数十门轻炮摆开了一通狂轰,轰塌了那座祭坛,底下便点着了火药,一声巨响祭坛,庙宇皆化为瓦砾。辅兵,如今改称工兵的大批士卒,则围着那块巨大的千斤闸,一整块山石转了起来,议论着这块石头怕不得上万斤,该怎么镇到努尔哈赤老贼的坟墓上去,这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弥漫的硝烟,升腾的烟尘渐渐散去,马城心中念头通达了,才长笑着下山离去。
腊月二十日,年关将近。
辽东今日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辽东大帅马城,竟突然现身在市井中,来了一出鱼龙白服,现身在一个民间行会的挂牌庆典上,还入了席饮了酒。这位大帅一向深居简出,绝少出现在宴会上,这本是一件小事,有了这位大帅的出现,便不再是一件小事了,那便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多方打听,方知这个民间行会叫做渔会,一群打渔的船东,伙计,苦力组成的行会。
这个渔会顿时水涨船高,门庭若市,连带着松花江江鱼也成了抢手的年货,家家户户总要买几斤回家沾一沾贵气。东北江鱼个大,味美,人人喜食,价格节节攀升,竟硬生生卖断了货。
第二件大事,市井传言当今天子要封赏辽东大帅马城,再封便是辽东郡王,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抚顺,行辕。
温暖如春的官厅中,马城翻看着魏朝的折子,心中凛然,他如今一言一行皆事关重大,只是在渔会露了个面,吃了几杯酒,竟生生让江鱼价格节节上涨,去北边打渔的渔民数量激增,竟生生造就了一个行业的盛事。在这个时代威望太高,便得慎言慎行,真真是高处不胜寒,每走一步都得战战兢兢。
其势已成,接下来便得坐探司暗中推动些波澜,成立织工行会,粮会。
如此一来百姓有了些话语权,官商勾结也便有些顾忌,随着大批府学学子完成学业,取代旧官僚掌握了行政大权,这辽东一地总归会是吏治清明,社会井然有序。马城心知再清明的吏治,若干年后也早晚会糜烂,这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古人有古人的大智慧,后人也有后人的福址,强求不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
马城放下折子喃喃自语道,下首魏朝恭恭敬敬的一躬身,状极恭谨。
看一眼魏朝,马城不经意道:“年后,帅府要办一个军情司,首任总制官么我嘱意文朝,你帮一帮他。”
魏朝又是恭谨一礼,应了:“下官领命。”
马城早习惯了他人狠话不多的做派,便安抚道:“这个军情司对外不对内,兄长你不必挂怀。”
魏朝仍是面无表情,打了个千:“下官省的,如此便告退了。”
马城无奈只得放他走了,厅门关上,心中便自嘲一笑,这世上任何一位明主,都不会将坐探,侦缉不法之权交到同一人手上。辽东平定,百废待兴,这坐探司权力便显得太大了,不免要分一分魏朝的权,新成立一个军情司,以丁文朝钳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