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不是魔怔了吧,这笑得也太渗人了。
京城,成国公府。
傍晚时府门大开,一个服饰华贵的中年儒生,领着十几辆送礼的大车候在门外,成国公世子朱希正大开中门迎客。
“参见世子。”
“周兄少礼,快请。”
朱希正,周云荫两人在府门外寒暄,把臂言欢,将十几辆装满年礼的大车赶到府中,成国公府大门关上,府中气氛很快热烈起来,丫鬟,亲兵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照着礼单清点礼品,喜气洋洋。
厅中,成国公朱纯臣大咧咧坐着,正在用膳,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色。
周云荫撩袍便是一礼,恭敬道:“末学后进周云荫,拜见国公爷。”
朱纯臣重重哼了一声:“坐,不必拘束。”
周云荫往这成国公府也是常来常往,便撩起华贵袍服落座,往桌上看一面错愕,好家伙,梅开扣肉,回锅肉,水煮肉,全是大肥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周云荫哭笑不得,只得拱手道:“国公爷好兴致,好胃口。”
周云荫是八面玲珑的商人,稍一琢磨便懂了,老国公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也是做给他妹夫马城看的,能吃肉,不服老,国公爷这是不甘寂寞了呀。心中有数,周云荫便恭恭敬敬应付着,将袖子里藏着的密信递了上去。朱纯臣精神一阵,两眼放光接了信,一字一句的细细读起来,这一读便入了神,读了大半个时辰连饭菜都凉了。
一屋子的丫鬟,下人也不敢出声,世子朱希正只得轻声道:“父亲,怠慢贵客了。”
朱纯臣正在兴头上,也不以为意,只忧心道:“须得四五月间天气转暖,南兵才能北进么,这一回是开城失策了,打虎不死,后患无穷。”
周云荫无奈,只得应道:“妹婿他也是百般无奈,粮草火药不济,南兵又畏惧塞北严寒,如之奈何。”
朱纯臣放下长信,便苦笑着道:“老夫如何不知北征千难万难,倘若不是塞北严寒,补给艰难,皇明何至于立国二百余年,不得寸进。”
周云荫是举人出身,闻言也是苦笑连连,这也不是大明一朝一代的尴尬,历朝历代,中原王朝也没征服过塞北极寒之地,这是中原王朝,天朝上国的尴尬,也是难言之隐,技术上想要实现北征实在太困难了,补给,水土不服,骑兵不够强大,原因自是多方面的,论起来可以写一部书。
周云荫稍一犹豫,还是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船。”
朱纯臣昏花老眼一亮,会意点头,历朝历代也没人想过走海路,以无敌强大的舰队掩护大军登陆塞外极北之地,走海路补给不成问题,大军转运更是方便快捷,似乎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当代成国公自是知兵的人,稍一琢磨便明白了马城的全盘策划。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以强大舰队装运台湾镇主力大军,大举登陆极北之地,大军转而向南进入兴安岭,与辽军主力南北对进,将建州东虏最后的精华,围歼在广袤的林海雪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