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行军也做不到,沿途到处都是不及掩埋的尸体,给尾随的明军指明的方向。有些甚至整队整队的冻死,尸体靠在树上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令人心中毛骨悚然。
一堆堆篝火旁,甲胄残破的明军安静,沉默,只有不时发出的耳语声。
此时,前方突然响起几声夜鸦叫声,格外响亮。
哗啦,营中明军纷纷抄起刀枪,强弓找掩护,躲到树后,一片弓弦响动声,一堆堆篝火旁瞬间便没了人影。
“平北!”
“灭虏!”
对上口令警讯解除,一个个明军从树后,雪窟窿里走出,骂骂咧咧的走回火堆旁边,继续烤火。一队士兵踩着厚厚的积雪跑了回来,跑到李争鸣面前行了个军礼,气喘吁吁的摘下帽盔,额头直冒白气。
李争鸣低声骂道:“把气儿先喘匀了再说。”
那队前出侦察的明军中,一个队官狼狈道:“将爷,前面五里,咳咳,鞑子的御营。”
李争鸣打了个激灵,长身而起动容道:“你看真切了?”
那队官喘息着道:“看的真切,明黄甲,正黄旗不下万人,占了好大一片地儿,标下以人头担保,错不了。”
李争鸣一面狂喜低吼着道:“起了,起了,发迹了!”
营地中明军纷纷起身,一片甲叶响动声,三千两百多明军快速集结起来,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甲胄虽然残破兵器也大多破损,士气,战技仍是十分出众。一只只军靴胡乱踢打着积雪将篝火熄灭,半刻钟后,三千两百多明军,一千多山民悄无生息,在极端严寒的天气下,在积雪覆盖的原始森林中搜索。
极寒,低温,西北风冰冷刺骨,松软的积雪中寸步难行。
五里,消耗了明军大量体力,连生长于此的山民也有些吃不消,人人走的面色红润,额头冒汗。五里路竟然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至深夜时,月朗星稀,树木覆盖的密林中却漆黑难辨。
喘息声中,前队突然示警,哗啦一声,一队队明军就地卧倒。
李争鸣手脚并用爬到前面,正前方一大片空地上灯火通明,隐隐能听到说话声,人影闪动。
李争鸣心中狂喜,轻拍身侧队官的帽盔,压低声音道:“记你一大功!”
那队官欣喜若狂低低应了一声,李争鸣轻一摆手,三千两百明军便在厚厚的积雪上,手脚并用往前爬,竟如同一条条隐匿在暗夜中的毒蛇,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痕迹。
噗嗤!
黑暗中传来利器入肉的声音,打前哨的精兵爬至建虏明暗哨密布的区域,便纷纷从雪中暴起,利器入肉一阵鲜血喷溅。打前哨的自是明军中近身肉搏的好手,一个照面便将身穿明黄甲,黑暗中格外扎眼的虏兵岗哨杀的纷纷倒毙。
“米尼阿布卡!”
数十个正黄旗兵只来得发出几声惨嚎,雪地上,明军便纷纷暴起,排成散兵线自密林中蜂拥而出,扑向灯火通明的建虏御营,三千明军身后是一千多围着兽皮,手持棍棒,刀斧的兴安岭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