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者亦有之。嗷的一嗓子,一个新兵被激的两眼通红,竟然暴起,嘶吼着朝俞明铎扑过来,那新兵身边一个队官吓了一跳,拽了一把竟没拽住,只从军服上扯下了一片衣袖。
嗤啦!
军服撕破一声刺耳的轻响,牛犊一般粗壮的新兵,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扑过来。俞明铎微一侧身轻松闪开,连鞘战刀朝着那新兵腿弯,后背便抽了过去,啪啪两声脆响,那身材粗壮的新兵惨叫两声,踉跄扑倒,虾米般蜷缩在地上,一时痛的爬不起来。
哗啦!
一个新兵热血上冲端起火铳,眼睛发红瞄准了俞明铎,便要搂火,近前一个队官吓了一跳,狠狠一脚扫过去,砰的一声铳响,那新兵被扫的一个趔趄,一发弹丸射到了天上,硝烟散开。
一记刀鞘狠狠劈在脖子上,那情绪失控的新兵一声不吭栽倒,昏厥了。
那新兵的队官吓了一大跳,慌忙单膝跪地行军礼:“官长开恩!”
俞明铎肃立当场动也没动,他是身经百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是不会被一个新兵,一支火铳吓住,周围大批老兵,将官纷纷收起笑意,气氛变的严肃起来。军中殴斗是稀松平常的事,动了火铳那便是十恶不赦了。
肃静,压抑,一个营官冲过来暴怒道:“军法队!”
一队身披白色缎带的军法队,一拥而上将火铳架了起来,将一群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新兵缴械,将两个情绪失控的新兵绑走。
俞明铎倒是不以为意,朗声道:“官中,手下留情!”
那营官只是哼了一声,不理他,八万明军登陆远东的第一天,便在袭营,炮火,混乱中度过。
开原,老宅。
马城翻看着军报一时有些失语,遭遇夜袭险些炸营,还出现了新兵情绪失控,对官长开枪的丑事,一团乱麻。重重将军报拍在桌上,马城又忍住了没有发作,这种事情前世也不是没有,太常见了,战争非是风花雪月,而是充斥着人性的丑恶。战场上,朝着战友背上打黑枪的,马城前世也见过几个。
稍一思索便手书一份手令,就地练兵吧,边打边练,再亲书一份手令将台湾新兵训练司大小官员,就地革职。第三份手令,命沈良亲赴远东前线坐镇,主持大局,沈良出身浙兵系,在铁岭独挡一面没出过纰漏,以老成持重的沈良官升三级,为远东八万大军总制官,加下将军衔。
沈良在开原军中苦熬多年,也算一飞冲天了。
身侧,陈圆圆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轻手轻脚的研磨,又嘟起小嘴将写好的手令墨迹吹干。
马城心中微微一荡,便调笑道:“沅娘,你怎的不怕我么。”
陈圆圆娇俏的一笑,巴掌小脸上便现出两个荡人心魄的梨涡:“怕的,怕的。”
马城顿时心旷神怡,心中阴霾尽去,笑着笑着便有些阴森了,哥萨克骑兵么,马某便亲临前线领教一番,传言中天下无敌的哥萨克骑兵有多恐怖,难不成,比马某苦练十年的辽东铁骑还恐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