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破城。兴奋了一阵又纷纷大骂狗官傅宗龙,手下陕军死硬死硬的,各部攻了一天都伤亡惨重,伤兵满营让首领们直抽凉气。
“这狗官,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傅狗官妻女咱先占下了,定要玩个够本!”
“某要多分两成,死伤两千,险些连老本都折了!”
“各家兵马都死亡不轻,改世王,你还要不要面皮?”
闹腾了一阵又对骂起来,尚未破城便想着分脏,还闹腾起来了。
眼见两路人马快拔刀互砍了,上首马守应方沉声道:“明日再攻,先破城的多分两成,可有异议!”
大营中很快安静下来,连最跋扈的改世王也消停下来,朝着上首拱了拱手。
各路首领便都默认了,心中虽不忿却也只能默默忍了,先破城的多分两成,看似公平却是有门道的。大首领马守应麾下有回回骑兵五千余众,都是极善战的精兵,明日一战倘若马手应动用回回兵老底子,谁能争的过他,这两成缴获算白搭了,实力不如人也只能苦忍了,不敢再争。
马守应做久了大首领,自是懂得安抚人心,轻一咳嗽便有一群美人儿端着酒水,菜肴,肉食进了大营。血战一天的各家首领,心腹纷纷放松下来,兴奋的嚎叫怪笑起来,好端端的中军大营竟成了一处畜类盘踞的所在。
大营中,女子的哭喊尖叫声隐隐传出来,营外,猛攻一天各家兵马伤亡惨重,伤兵满营,却又是一片愁云惨淡。
翌日,清晨。
南门处,白焕章和衣而卧,斜斜靠在一辆大车上,却猛然被一声惊天巨响惊醒,左右,一营甲兵纷纷抓着枪盾长身而起。默然看着西城门处,一团黑云升腾起来,天崩地裂,整座天水城都似乎在摇晃。一朵黑蘑菇冲天而起,白焕章心揪了起来,看着遥遥欲坠的西城门,默然无语。
流寇终究是动用火药炸城了,眨眼间,泥土杂物雨点般落了下来。
大半个天水城都被从天而降的泥土杂物笼罩其中,良久,烟尘散开,西城门竟生生挺住了,没有塌。白焕章心叫侥幸,得亏了流寇不懂土木作业炸城的原理,挖地道,炸城墙也是一门大学问,这门学问开原兵学也在尝试,实验,白焕章自兵学结业时,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欠实战。
炸城墙开原兵学,工兵营才是行家,这些流寇都是外门汉,白浪费了这些火药。
“西门,出!”
一声呵斥,白焕章毫不犹豫的下令驰援西门,他是战阵经验丰富的宿将,自然明白西门危急,城门楼虽然在爆炸中挺住了,人却遭不住,这般惊天动地的爆炸,西门守军多半已被震死,震晕一大半,城防出现了可怕的真空期。甲页响动,北门一营甲兵不约而同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落满杂物泥块的街道上,两营下马步战的甲兵发足奔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轰轰轰!
甲兵抗着破甲大枪,提着大盾在长街上奔行,整齐划一的脚步使这支铁军,看上去便如同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