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痛叫,贺人龙扑通跪地一面痛苦之色。
傅宗龙嘴唇动了几下,终是将视线移开装作没看见。
贺人龙梗着脖子欲挣扎,却被行辕护兵一刀背抽在背上,粗壮的脖子便梗不起来了,背也塌了。
马城轻轻摆手挥退亲兵,不紧不慢走到贺人龙面前,森然道:“你等先前与流寇的那些龌龊事,本王权做不知,花钱买命也好,将一干罪大恶极的匪类收编,招安也罢,不知者不罪,打今天起,不要再做这些事情,莫要犯了本王的军法,本王这里没有情面可讲,军法无情,你好自为之吧。”
一挥手,护兵将贺人龙推了出去,轰出行辕。
官厅中重新安静下来,傅宗龙面色复杂长叹道:“洪督师,这回实是有些过了,这么些个杀人无算的积年老寇,也要招揽么。”
丁文朝也冷笑道:“招了做甚,洪督师麾下要学流寇一般,打家劫舍么。”
马城面色不变心中叹气,还真被文朝这夯货说中了,崇祯初年官兵军纪还好一些,到了崇祯末年,南明朝廷那便是兵不如匪,别说打家劫舍就是屠城也做过,屠镇,屠村更是寻常事,官兵杀人比流寇还狠。军纪败坏的根源,一面是明军自甘堕落,一面与明军收编了大量流寇,可脱不了干系。
尤其南明朝廷所谓的百万雄兵,军纪败坏者居多,不少都是招安改编的流寇,动辄杀人放火十分凶残。
马城下了决心要刹住这股歪风,不如此,要这大明中兴何用。
东北,兴安岭。
天天渐渐热了起来,入夏,林中积雪化开格外泥泞难走,溪流,江河中渐渐蓄满了水,道路阻断,八旗残部陷入绝地。
内兴安岭北侧,八旗营地。
八旗残部长途跋涉竟穿越了内兴安岭,抵达极北之地,残部约两到三万人散落在林间,山中,短暂休整。
大股八旗兵身后,则是穷追不舍的开原镇军主力,猛追猛打。
营中,王帐。
皇太极趴伏在一间肮脏的兽皮帐篷里,已是气若游丝,敞开的背心有一处诡异的伤口,分明是入肉不深的箭伤早应该痊愈,却留下了一块铜钱大小的伤口,无法愈合,铜钱大小的肿块已然发黑,变硬了。帐中,一个留着山羊胡老脸满是周围的医者,哆嗦着以牛角尖刀,咬牙切开铜钱大的伤口。
脓血流出,恶臭味在王帐中弥漫,皇太极瘦脱了形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两腿一蹬竟晕厥过去。
“混帐!”
王帐中豪格大怒,拔刀狠狠医者干瘦的膀子上,一声惨嚎,可怜的医者被腰刀劈的踉跄扑倒,却挣扎着将手中牛角尖刀猛的掷出。豪格,一众八旗将领吓了一跳,慌忙避开,叮的一声牛角尖刀落地。
那老者自知必死,吊着半边膀子疯狂笑道:“恶鬼索命了,哈哈,恶鬼来索命了!”
“杀了他!”
豪格大怒,几个身材粗壮的八旗将领拔刀扑过去,将那胡言乱语的老者乱刀砍死。
鲜血喷洒,豪格试探着摸摸阿玛的鼻孔,哆嗦了一下,夕日的八旗之主,辽东霸主已奄奄一息,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