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一团团硝烟弥漫,十余门小炮,抬铳纷纷开火,瞬间将千步之外的流寇阵地打的烟尘四起,惨叫声中,一个戴着毡帽穿着破旧鸳鸯战袄的流寇,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炸开,成了第一个倒霉鬼。
嗵嗵嗵!
射速极快的野战轻炮,抬铳以定装火药发射,将坚守矮墙的流寇打的血肉横飞,碎石激射竟如血肉磨房一般,碎肉,残肢漫天飞舞。中了硕大弹丸死去的流寇,死状极惨,极难留一个全尸。
“杀!”
支援火器十余轮速射打击后,一个个士官拔出战刀,挺着上身纷纷率队发起冲锋。一队队明军跟随骁勇的士官奋力攀爬着,不时有人失足滑倒,又被同袍拽起来,奋力攀爬至短步铳射程内,便纷纷将火铳抵肩列成横队。一阵阵密集的铳声,躲在矮墙后面的流寇,便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猛的砸中,翻身惨叫着栽倒。
“冲!”
数轮齐射后,蹲伏在铳阵前方,张大嘴巴捂住耳朵的近战甲兵,纷纷起身挥舞着刀斧,举着盾牌硬生生撞进流寇阵中,一个照面便溅起了漫天的血雨。两道石墙掩体后面,李定国很识趣的死死趴在地上,还不忘死死按着他的副将。
耳边,尽是密集的铳声,轻炮发射时的清脆响声,不多时便响起凄厉惨叫声。李定国是打老了仗的人,又是难得的军事天才,心知这种仗还没打他就败了,他麾下那些所谓的精兵,与这伙官兵精锐比之,还不如一条条咸鱼。
李定国怕死么,自是怕极了,且不愿死的如此窝囊。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平息,只剩下一片讨饶声,铳声,炮声,喊杀声也停了下来,李定国才慢慢站了起来。
哗啦!
李定国刚一起身便被几杆火铳顶住,一把雪亮战刀架到脖子上。
“罪将李定国,降了。”
李定国有些难堪却并不沮丧,这一仗他败的心服口服,兵少,军械不齐,兵员素质不如人,被人一个冲锋就全歼了。然而李定国却并无半点沮丧,败在这样精锐的兵马手中,心中便只有一个服字。
此战便是换成兵圣亲临,也多半顶不住这股精兵的一个冲锋。
李定国这样想着,脑门一疼眼前便是一黑,被一个明军士卒毫不客气赏了一记铳把,很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李定国头痛欲裂,痛苦的呻吟一声,便警觉的一个翻身下了地,本能的想要拔刀,却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从头凉到脚生生打个寒噤,擦擦眼睛,便看清了面前杀气腾腾的大批官兵。
李定国哆嗦了一下,将心一横嚷着道;“罪将李定国,此地哪位是主事,小人降了。”
鸦雀无声,李定国壮着胆子眼皮一抬,便看到大队官兵护卫下,一个英武高大的青年竟穿着一身明黄色蟒袍,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定国反应极快,试探嚷道:“可是当今辽王殿下当面?”
“放肆!”
官兵纷纷叫骂,李定国倒也光棍扑通跪地,大礼参拜,给当世军神辽王马城嗑几个头,他是愿意的,李定国也是个坚定民族主义者,身为汉人到死也没投降满清,他对辽军在辽东的耀眼战绩,心中也是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