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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李争鸣双脚分开站着,亲兵正替他披甲,娇妻正替他整理行装。
王贞默默整理着褡裢,将干粮,肉食往褡裢里塞,忧心道:“沙俄人,怎会大冬天的出兵打仗?”
李争鸣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咧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咧了咧嘴,李争鸣晃了晃壮硕的膀子,心中竟有些汗颜,这塞北虽然苦寒,日子却过的十分安逸,安逸日子过的久了便不免松懈,本以为这时节俄人不会大举进攻,却因此被人家钻了空子,这便是他的失职。
披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后,李争鸣手按战刀大步走到房外,环顾左右,各个营房,马厩里士卒蜂拥而出,凄厉的竹哨声在明军大营中回荡,惊心动魄。天寒地冻,集结兵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军大营中只有三千骑兵,五百重骑,两千五百轻骑,余部驻守在各个定居点,要集结起来也要花几天时间。
竹哨声骤停,一队队骑兵牵着马,提着干粮,弹药聚集起来。
战马不时嘶鸣,人却一面森然,集结起来便纷纷安抚着不耐烦的战马,喂些饼子盐巴之类的口粮。
咚咚咚!
李争鸣踩着台阶上了点将台,两脚叉开便破口大骂:“直娘贼,不开眼的小畜生,竟打来了!”
哄然大笑,部属早习惯了这位主帅的粗鲁,便哄笑声一片。
李争鸣摸着后脑勺,竟一声咆哮:“吾左营将士,尚能战否!”
“战,战,战!
轰然应诺,应战声直上云霄,三千明骑竟气冲斗牛,竟似乎瞬间便恢复了士气,从一个个父亲,夫君,英武青年变成一支铁血之师。
“诸君,死战吧,出!”
李争鸣声嘶力竭咆哮道,三千明骑纷纷锤胸施礼,翻身上马,轻骑先出,重骑跟进,出营后便分出一队轻骑沿着贞河南下,求援。大队则滚滚北去,在马背上颠簸,起伏,直往狼烟升起的方向扑过去。
西北方,又有数道狼烟扶摇直上。
李争鸣眼睛眯了起来,眯缝的眼睛里却凶光一闪,挺直腰杆骑在马背上,却阴森道:“当日喜峰口大战,本帅以两百骑破建虏精骑三千,今日,李某便要验一验这沙俄兵的成色,比之建虏巴牙喇又如何!”
“大帅威武!”
“总帅自是勇冠三军!”
一席话,怂恿的麾下铁骑人人亢奋起来,喜峰口那一战,可不就是李帅一骑当千,立下好大功劳才有了今日么。倘若卢象升人在此地,必然大笑三声,调侃一番,他这个学生可是将王爷那一套鼓惑人心的法子学了个十成十,这李争鸣最是貌似忠厚,实则奸猾,可堪独挡一面的帅才。
前线,贞河之畔。
大队骑兵自西北方来,最前沿的明人聚居点,瞬间便被骑兵淹没了,仓促之下百余驻守明军集结起来,一面点燃狼烟一面躲在木栅后面,组织起排铳火力奋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