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惨叫响了起来。
那俄兵被打的鼻青脸肿,抱头蜷缩在满是污秽的地上,被张掖军民围着踹,吐口水,不是有几块石头砸过去,没挨一块石头那俄兵便惨叫一声,抽搐几下,砸过去的石块越来越多,那年轻的黄发俄兵渐渐没了生息,竟生生被石块砸死了,死时被砸的不成人形,血肉模糊。
丁文朝心如铁石,看也不看那惨死的俄兵,和张掖全城军民都是同样的想法,恨透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俄兵。原本,张掖城不必打的这样惨烈,就是这些俄兵突然冒出来突破了张掖城防,后来才变成了惨烈的肉搏战,因这些俄兵而死的张掖军民起码超过三千。大明西北军民在对外扩张的过程中,在张掖血战中学到了什么,学到了读书人治国理政的时代,学不到的这些教训。
大明军民用血肉性命换来的教训,这教训是如此惨痛。
在惨痛的教训中,西北大战骤然升级,大明军民学会了以雷霆手段剿灭蛮夷,容不得心慈手软。你心慈手软了蛮夷便会勾结起来,还会反扑,这富庶静谧的河西走廊烽烟四起,处处废墟便是血一般的教训。
“那一炮是谁开的!”
丁文朝就坐在瓮城里,一个城内精通跌打伤患的医者,哆哆嗦嗦的给他处置包扎伤口。一声咆哮,混在人群里的高前吓的一个激灵,汗毛倒竖,却又咬牙站了出来,他早便做好吃军法杀头的打算,他有私心,他是为了保全城中妻小,才开了那一炮。
领罪时,高前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四出寻找,却未发现妻小的身影。
眼神一黯,高前挤出人群便扑通跪地,竟平静道:“是小人开的炮,大人尽管责罚不必迁怒他人,小人领罪,请死。”
丁文朝大咧咧坐在一辆刀车上,瞧着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西北汉子,说话倒是极有条理,也读过书的样子。这西北汉子在他面前竟不哆嗦,不发抖还能站出来领罪,这便与常人不同了,这边是西北百万军民中的人才呀。
丁文朝大咧咧坐着,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要轰死老子么,不分敌我,发炮击之,你好狠的心!”
那高前自付必死,便砰的嗑了一个头,坦然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家小尚在城中,小人愿一死保全妻儿父母,求大人成全!”
砰砰砰,一个个响头嗑在地上,丁文朝心中竟有些酸楚,咧了咧嘴道:“混账,你是责怪本官无能,护不住你的妻儿父母么!”
高前所有都是个死,心中嘀咕,也不吭声也懒的辩解了,眼睛一闭等死了。
丁文朝看他额头上嗑的血肉模糊,假意怒道:“关起来,等候发落。”
那擅自发炮的高前被军情司部属带了下去,丁文朝却有意将此人招揽到身边,此人在军中混迹必然不得好死,这般心狠手辣的人,难免被同袍背后打黑枪,然而此人,确是天生的军情司密探,军情司正缺这般心狠手辣的狠角色,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