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徐十九叹息道,“淞沪会战,近百个师被打垮,人员装备损失十之七八,南京保卫战又有十几个师被打残,人员装备损失更是惨重,这么多部队要在短时间内补齐兵员装备,又谈何容易?”
何凌霄道:“兵员倒是已经补足,就是装备还没有着落,现在各个团的新兵都只能先拿木头枪操练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杨绍任道:“更要紧的还是经费,军需处都唱空城计了。”
冯圣法道:“国民政府现在也难,到处都在伸手要钱哪。”
“我看未必。”徐十九冷笑着道,“师座,我在武汉打听我们师驻训丨地时,顺便到汉口歆生路转了转,发现武汉的各部高官丝毫没受战局的影响,几乎是夜夜笙歌啊,可见国民政府并非没有钱,只不过那些高官不愿意花到部队身上罢了。”
何凌霄也冷笑道:“前线吃紧、后方紧吃,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杨绍任也愤然道:“真不知道这些混蛋是怎么想的,有钱去舞厅消谴,有钱去酒吧喝几千大洋一瓶的人头马,有钱举办整宿整宿的舞会,有钱去销金窟一掷千金,却愣是拿不出钱给国军购买弹药军需,这些个蠹虫”
“行了,别说了。”冯圣法正烦着呢,打断道,“说这些没用的于吗?”
徐十九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师座,枪支弹药我弄不来,不过从武汉各界名流的口袋里掏个几十万捐款我还是有把握的。”
何凌霄、杨绍任不禁恻目以对,冯圣法也不无希冀地道:“阿九你真有把握?”
眼下58师是真穷,徐十九要真能从汉口弄来几十万捐款,那可真是救了急了。
徐十九道:“政商各界名流个个都是铁公鸡,正常情形下要他们掏钱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死要面子,尤其不愿意在那些个名媛交际花面前落了自己面子,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不过六七分把握还是有的。”
其实徐十九还是说的保守了,这事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因为当年在上海他就曾经这么于过,当然,这次不能再以保安总团的名义了,当下又说道:“不过师座,您恐怕得牺牲一下自己名声,走一趟汉口的销金窟了。”
“这没问题。”冯圣法道,“小事一桩。”
顿了顿又道:“阿九,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啥时候动身?”
徐十九苦笑道:“师座,这事可急不得,要想那些个政商名流乖乖掏钱,还得请一位重量级人物前来武汉,我得先往上海发个电报。”
上海,百乐门大饭店舞厅。
时针堪堪指向夜间十点正,大上海奢华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帷幄。
上海虽然已经变成了孤岛,十里洋场却是奢华依旧,各界名流仍是夜夜笙歌。
迎宾乐队已经吹响了悠扬的萨克斯乐曲,一个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苍蝇都站不住脚的绅士或者单身、或者挎着自己的女伴,陆陆续续地从大门进来,正在大厅里抽烟的舞女便会时不时地向他们飞一记媚眼。
这些舞女都是百乐门大饭店专门招聘的,个顶个年轻貌美、身姿窈窕,她们不仅可以陪客人跳舞,还可以陪客人共度良宵,其实就是高级妓女了。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些舞女就是大上海的交际花那就错了。
在当时的大上海,交际花属于刚刚舶来的褒义词,只有那些世家出身,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以及礼仪训练,外加美貌如花、身姿婀娜的名媛才配称呼为交际花,像这些坐在大厅里揽客的就只能称其为舞女,而不能称为交际花。
真正的交际花这时候是不会出现在大厅里的,她们都在贵宾间休息呢。
但既便是真正的交际花,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眼下上海滩风头最劲的交际花无疑就是唐瑛,唐瑛的父亲乃沪上名医,从小家境优裕,毕业于中西女塾,也就是圣玛利亚女校,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还能够用英文唱昆曲。
放眼上海滩,不知有多少自诩年少多金、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俊彦为唐瑛倾倒,前有宋家大公子子文,近有沪上豪商李公子祖法,又有郁达夫、胡适等文豪与其倾心相交,最近更有熊七公子猛烈追求,真可谓艳名满上海。
不过,风光如唐瑛,也有着她的烦心事。
此时,唐瑛就拿着一封电报陷入了愁思当中,就连周叔苹、陈曼丽什么时候走进贵宾间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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