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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一片义愤填膺的声音,吵得林啸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忽然,林啸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忙睁眼一看,却吓得一小激灵。
只见史菲云的一张俏脸已寒如冰霜,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却像在喷火,狠狠地瞪着自己。
至于吗?说你画得不好怎么就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野!小!子!”史菲云叉着小蛮腰,一字一顿,恶狠狠地对林啸喝道:“你这个没良心的野蛮人,枉本郡主多番提点你。居然这样污蔑我的大作!”
这都什么啊,上纲上线的,林啸苦笑着说道:“郡主大恩我哪敢忘,但这是两码事,这画……确实画得很差!”
“哈哈!好好好!”史菲云气极反笑,“那你倒给我画一个看看!”
“好啊!画就画,其实……我是一个画家。”林啸挺挺胸膛,朗声道。
四周又是一静,然后又一次爆发出一片哄笑声。
“唉哟!太好笑了,野蛮人还懂画画!还画家!”
“哈哈!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
“也不怕吹牛闪了腰,哈哈!”
……
林啸扬着眉毛,充耳不闻,作孤芳自赏状。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画出个什么东西,要是画得乱七八糟,别怪本郡主不客气。”史菲云却来了劲。
“郡主,如果他画得不行,就用你发明的‘十八般酷刑’对付他。”一个机灵的侍女献计。
“好啊!好啊!”侍女们一片欢声,个个一脸兴奋。
十八般酷刑!听着好凶残啊!林啸只觉得眼皮直跳。
“慢着,如果不论我画得多好,你们都说我画得差,怎么办?”林啸抗议。
“好办,你画好后,我不说破哪张是哪个画的,请我的绘画老师,府里的应画师来评判,他可是我公国数一数二的丹青名家,这样公平吧?”史菲云好看的下巴一抬,说道。
“好吧!”林啸想了想,慨然答应,却又说道:“如果我输了,就任凭什么‘十八般酷刑’处置,但如果我有幸赢了,那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史菲云问。
“如果我赢了,我想再看一看夺冠战那天两队所争夺的那尊宝塔,我想把它的样式和花纹细细画下来,留作永远的纪念。”林啸一脸真诚。
“没问题,你要是真赢了,我就领你去内府库走一趟,把它借出来给你赏玩几天。”史菲云玉手一扬,满不在乎地娇声说道。
“好,一言为定。”林啸大喜过望,一迭声道。
“那你开始画吧!”早有机灵的侍女铺好新的白纸,将毛笔递向林啸。
林啸摇摇手,说道:“我画画不用毛笔,给我找一根炭条来,手指粗细的最佳。”
四周又是一片哄笑声。
“连笔都不会用,还吹嘘说会画画,切!”
“没听说过画画用什么炭条的,你怎么不找根木棍在地上划拉?”
“姐几个,我先去准备‘十八般酷刑’的刑具了!反正马上要用得上了。”
……
“去,把刚烧尽的银楠香拿一根来给这野小子。”史菲云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揶揄归揶揄,却很快有侍女真的找来了一根小拇指般粗的黑色炭条来递给了林啸。
这是产自西部高原的银楠木的细枝制成的一种香,香气可以安神,烧尽后却不是化为灰烬,而是全部炭化。
林啸拿着炭条在白纸上轻轻一划,线条均匀,色泽亮黑,炭粉细腻,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刚才郡主画的是我,那我也画一画郡主吧。”
这回没等斥责林啸大胆的声音大作,史菲云便干脆地答道:“好!”
说罢,史菲云莲步轻移,在长案前的椅子上坐定,俏脸轻侧,摆好了姿势。
围在林啸身边的侍女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林啸下笔便齐声奚落他,鄙视他,耻笑他。
而那个去拿“十八般酷刑”刑具的侍女也回来了,手端好大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假发、夸张的头花、鸡毛掸子……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好像和凶残无关啊!
林啸看了一眼数步之外的史菲云,应该说,她确实是一个绝色的美少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一呼一吸都有一种叩人心弦的美,无法让人平静地直视。
林啸收敛心神,将全副身心都投注到了自己眼前这张尺余长宽的白纸上,轻轻举起了手中的炭条。
“唰!”林啸重重地画下一根线条。
四周的侍女们一片不屑的眼神。
木炭条与白纸摩擦的“唰唰”声不断传来,忽急忽缓,忽长忽短,忽轻忽重。
这声音,隐约有一种节奏在里面,如行云流水一般。
“奇怪,怎么没听到嘲笑的声音?以这帮臭丫头的作派,不是早就应该耻笑声不断了吗?”听到四周久久还是一片安静,侧着头的史菲云疑窦丛生。
她刚想转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却听得一声喊:“别动,动来动去我怎么画!”
“哼!不动就不动。”史菲云气鼓鼓地又转回了头,心里恨得直痒痒。
“表情不对,微笑!”林啸的声音又传来。
“看我过会怎么收拾你这个不知一高地厚的野小子!”小郡主一边腹诽,一边勉强将嘴角向上一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但,还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