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也有自己不擅长和厌恶的事情。哪怕重生一次,也不可能全知全能。
对于冯见雄来说,他骨子里有一股黑客式的钻空子桀骜不羁。这也就注定了他做实事儿可能很牛逼,但是在任何体制内务虚都不太在行。
这种不羁,不光是不能做官,也一样不适合搞学术。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上辈子刚刚踏上没几年时,有一次做专利代理人时,参与了一个大的技术项目,自己投入也很深。最后结项验收时心血来潮,站在系统工程师的立场上,写了一篇总结技术应用场景的论文,洋洋洒洒很用心。他留着也没用,就一并卖给了客户单位的负责工程师。
客户单位的负责工程师看了之后,语重心长地评价:“文章是不错,但是干货太浪费了!一次工程实践,发现这么多新应用干嘛?你不会拆成三篇论文么?那样就够我们这边三个人评中级职称了!”
今时今日,这一幕似乎又要重演。
邱雪面前,摆了几份文章的打印件,上面圈圈点点划了好多线,把文章大致分割成了几块。她就指着文章教育冯见雄:
“你这些东西,当作博客发出来太浪费了!而且这么多新意,堆在一篇文章里,主次也没了。好好整理一下的话,完全是可以当论文用的。如果挂我的名字,上国家级期刊也不是没有希望……”
邱雪说到这儿,似乎也意识到不小心说得有些急了,颇感不好意思,便想岔开话题遮掩一下。
倒是冯见雄一贯察言观色,立刻抬手做了个虚扶制止的手势:“邱老师,我的东西都是随便写写的,完全不成体系,从来都没想过可以整理成上台面的东西。您如果觉得还有改造的价值,那我也很愿意请您斧正。不过你也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懂论文那些条条框框。”
见冯见雄这么上道,邱雪也松了口气,不再打官腔了:“那这样吧,你提供素材,我帮你改,你想要,我就给你第二作者——我也不占你便宜,实话实说,这些东西挂我的名字职称,对方国家级期刊的审稿编辑才有可能放过去,如果挂你的名字,人家看都不看就打回来了。最多投个省级期刊。”
“我理解,完全理解。”冯见雄示意对方不必解释。
邱雪竟然有一丝不好意思,想了想,又说:“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挺上进的孩子,这样吧,发下来的稿费,我都给你好了。另外,我在学校里的法律援助中心还挺说的上话,你要是愿意,在校期间就可以过去实习——法律援助虽然不能收律师费,但是毕竟可以积攒一些诉讼和代理经验,还能报账冲销一点费用……”
冯见雄答应了这个条件。
邱雪提到的“法律援助中心”,是金陵师大一个校直属设立的机构,虽然里面的人大多数是法学院的,但行政级别是跟法学院平级的。
根据《律师法》,所有执业律师每年都有义务免费提供一定时数的法律援助,可以是去社区提供普法咨询,也可以是免费给穷人打官司。除了律师之外,其他在法律类院校执教的人,也是“鼓励”提供这种援助的。
金陵师大设立的这个“法律援助中心”,主要靠一些年轻的法学院老师组织,也吸纳一些优秀的学生做事。在冯见雄大四通过司法考试之前,这也是他唯一合法的在没有律师证的情况下接案子的渠道。邱雪答应帮他拉进法律援助中心,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忙了。
话彻底说开之后,邱雪也吐露了更多的内情,也算是取信于冯见雄,冯见雄也少不得把自己捏造的未来打算大致说了一下,安安老师的心。
交谈中,冯见雄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的预估有错——邱雪虽然才工作三年,但已经获得“讲师”职称两年多了,属于刚刚转正就直接授讲师职称、眼下则在蓄力冲击副教授。
原来,各个大学的职称体系松紧还是略有差异的,只有北大清华一级的才卡得特别严格。
而对于大多数211大学而言,硕士留校的老师,才是第一年实习期过后,给予助教职称、然后再熬三五年当讲师、35岁能升副教授就算不错,教授则至少40好几了,还得有成果。
但邱雪是博士留校,所以实习期就是助教,一年实习期满后直接提为讲师,算是中级职称了。从这个角度看,早些年的时候学历高对于留校任教还是挺有好处的,当然前提是博士能最快速度读出来——要是像很多不会做人、被导师当廉价劳动力奴役到30岁才毕业的博士,那根本就省不下时间来。
按照金陵师大的评职称体系,讲师只要省级期刊多发一些论文,再有一篇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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