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四处瞧,瞧不出叶瑾之。徐尚林只是小声解惑:“瓒之指不定在何处。即便他在,也不能保证你百分百的安全。”
“我知道。”苏婉儿轻声回答,轻吐出一口气,这才靠在椅背上坐好,波澜起伏的心渐渐平静。
这一路而来的凶险,她如何不知呢?就是简单的逻辑推理,也知道凶险万分。但这一次,必得来这里。这是一次赌博,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
她平静了心情,发回了一条信息:“得君此怜意,卿死犹足矣。千言万语,只一句:你只需做好干练冷静的你。我知你肩上国事颇重,你我彼此切勿成为历史之罪人即可。另,勿担心,我会万分小心,必不负了白头誓言。”
她将这短信删删改改很多次,终于发出。片刻后,只收到他一条信息,上面一个“嗯”字。苏婉儿倏然落泪。看窗外,从沪上灰蒙蒙一路往西池市赶,日光竟是破了冬日的云层,回复了些许暖意,路两旁灰扑扑的树木,似乎都有了一丝精神。
苏婉儿看那些掠过的风景,是那样不经意,但在这短短的瞬间却已组成了人生的部分。如果这一次,真的不慎,丢掉了性命,那这一生到底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呢?
她不知道叶瑾之每一次执行任务时,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至少他作为指挥者,怕一直没有片刻空闲来想这个无聊的问题吧。看来还是自己比他幸福,至少这一路上,还可以想想这一生。
小时候在长安的快乐。妈妈会讲故事,为她梳头发,很好看的发辫,让小朋友羡慕;爸爸会做好吃的,也会说青瓷、讲许多的诗词故事;哥哥会带着她去郊外钓鱼、捉蝴蝶,或者摘别人家的水果。小时候的记忆温暖明亮,有植物的清香·还有水门汀上有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泉水幽凉。当然,也有苦难。但现在回过头去看,已不再会为当初的苦难惊心动魄·不再那样计较,愤愤不平。
年长后,在江南。烟雨江南,淅沥沥的雨,青瓷从火中来,纹路细腻,晕染开梅香蕊寒的香味·抑或带茶具与茶叶去看那制作古老乐器的老匠人,临海的小镇,有咸味的空气,鹅卵石的巷子,小孩子欢呼而当然,生命里最重要的记忆怎么可以少了他?他成了这二十多年里,最刻骨铭心的所在。年少的银座八楼,他教自己现代女人必备的三样素质。她一直牢牢记得·这对她以后的人生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再后来,就是辗转在MSl|上遇见他。一字一句的睿智幽默,三言两语皆是博学多才。那段日子·你来我往的文字游戏,快乐无比。
那时,不知道是他,但感激他,逐渐的,觉得他是自己的长者,有师者与知己之恩。
一个人在世上有这样一位睿智幽默博学的师者与知己,是人生一大幸事。苏婉儿一直这样认为。可不曾想,这个人便是他。他从未离开自己的生命。
对了,还有后来在深宁初见·渐渐与他命运相连。他的怒、他的喜、他的孩子气、他的执着、他的柔情…….他这样鲜活地在自己的记忆里、生命里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注定与宿命了。苏婉儿想到叶瑾之,不由得微笑。想起许多的细节,当时只觉得生气,只想与他斗嘴,如今想起来·当时的两人多傻啊。
“敏华在偷着乐?”徐尚林忽然问,怕是从前面的镜子看到她靠在椅子上偷乐的情况。
苏婉儿被说中心事,却也掩不住笑,说:“是想到以前一些好笑的事了。”
“这刻,怕想的是瑾之吧。”徐尚林一向严肃,难得也这样打趣人。苏婉儿瞬间红了脸,嘴上狡辩不是。徐尚林只是呵呵笑,不再说话,那神色却是了然于心的模样,仿若在说“你不用说,我懂的”。
苏婉儿一脸滚烫,终于不再肆无忌惮想念叶瑾之。便开始思量进入西池之后的计划。之前也与徐尚林商量过,会先去医院看望爸爸,然后入住早先部署好的西池饭店。拿徐尚林的意思是在那里守株待兔,等严清雅到来。
但在那里等,她必定会到来么?苏婉儿不禁想,是不是该采取一种策略,但似乎又不太保险。想到后来,终究是没结果。就打算到了西池市再做打算。
当天,临近中午,以花车打扮的车陆续进入西池市,入住西池饭店。那果然是一队花车,鞭炮乐队的。苏婉儿讶然,原来以为是伪装的花车,却没想到真是花车车队,新娘是沪上人士,新郎是西池人士,正好在西池饭店举行婚礼,这花车就是接新娘子的。苏婉儿、徐尚林、刘虹都是作为送亲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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