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正院正厅
厅中一个鎏金八宝莲花座暖炉,里头的银丝炭一闪一闪的亮着。香案上设着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
大太太拉着谢婉君的手问了她好些话,谢婉君也都细声细气地回答了。听得大太太心中暗赞,不愧为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孩子,这规矩,这涵养都非一般的女孩子可比。
又不禁想到秦天,想起她一个乡野出来的丫头,未曾受过任何教养,便能有今日的做派和气势,有那份能干和灵巧,不得不说真是得天独厚了!
想起自己的儿媳妇,大太太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见过面后,谢太太知道大太太有话要说,又让谢婉君下去了。谢婉君见大太太对着自己的时候笑眯眯的,以为是对自己满意之极,心中猫爪似的想知道结果。她依言下去后,却没有急着走远,反而绕过正厅,来到正厅后面的小暗房中坐下,听着她们的说话。
却听到大太太说:“之前就听说谢小姐秀外慧中,兰心蕙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婉君抿嘴一笑,心想,这还是在南方,如果是在北方,自己可不止这么些名声。
“只是……”大太太话锋一转,谢婉君也跟着变色。
“只是,谢太太有所不知,我儿媳妇在进门之时就有言在先,今生今世,信彦不得那娶第二个,我儿媳妇于庄家的功劳,想必谢太太也是听说的,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江华英最重信义,我这一生,从未失信于任何人,今日,我也不会失信于于我庄家有大功劳的秦天!”
谢婉君咬紧了下唇,泪眼汪汪,她揪紧了帕子,心想:秦天,秦天,又是秦天,为何每个人都那么看重这个丫鬟出身的女子?信彦是,大太太是,就连哥哥也是!真讨厌!
那边,谢太太勃然变色,出于自身的休养,硬是将火气给压了下来,可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冷硬:“庄太太要对你儿媳妇守信义,那就不用对我女儿守信义了吗?如今因为你儿子,我女儿名声尽毁,难道我女儿就活该?”
“谢太太莫生气,这件事我们庄家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了,外面所有的传言,我们庄家会负责澄清,谢太太放心,为此,不管庄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尽力做到。而且当初,信彦身受重伤,根本昏迷不醒,虽然有劳谢姑娘照顾了一夜,但真正说来于谢姑娘的名节也没有多大的关联。外面的传言之所以难听想必是有心人造谣生事才对,明理人还是占多数,只要我们齐心合力用心于澄清此事,想来谢姑娘的名节完全可以挽回,谢姑娘如此的相貌人才,应当配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才对,又怎能委屈给我们家做平妻?”虽然庄信彦说过,这次传言的流出,谢家要占很大的责任。可是她今天是来讲和的,不是来吵架的,要是这么去指责对方,不是往火上再加把油吗?那么相信什么事都谈不成了!
到底是出来行走江湖十几年的人,大太太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诚意拳拳,让谢太太这个内宅妇人无力反驳。
大太太又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后便将礼物留下,告辞离开。
直到大太太的车子消失在大门外,谢太太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并不是谢家硬想着要将女儿嫁给庄信彦这个聋哑人,生意人最重脸面,自家的嫡女嫁得不够风光,谢家脸面也无光。只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女儿一辈子不嫁人,或是找个条件更不好的随便嫁了吧?
可是大太太的一番话,却有些说动了谢太太,只要能挽回女儿的名声,自家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又何必给一个哑巴做平妻?
送走大太太后,谢太太满腹心事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便见谢婉君站在她屋子里等着她,借着窗外暗淡的日光,可见女儿的眼睛红红的。
她还未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谢婉君便哭着扑到她怀里。
“娘,庄家死活不肯娶女儿,女儿该怎么办?”
谢太太轻拍着她的背,一片慈母心怀
“婉君,刚才大太太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的,女儿都听到了!”
“你不觉的大太太说得也有些道理?”
谢婉君哭道:“娘,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嘴巴有多坏,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如今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澄清的,如果我们真的就这么松了口,外一流言根本不能澄清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女儿又该怎么办?女儿就快十六了,还能等多少年?”
他为什么就不肯娶我呢,为什么就是不肯娶我呢?我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却对我这么绝情!谢婉君越想越伤心,她抖动着双肩,柔柔地哭着,让谢太太很是心疼。
“不错,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个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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