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处扎紧,又在外面套了一条裤子;然后,分别往裤脚和裤腰里都塞了银子,外衣口袋里塞的是最小的碎银子和铜板,还把之前收集的一些药膏药丸也包了一个小包塞进怀里。
一切准备停当,小娃儿和衣倒头就睡。
等凌晨寅时末(四点多到五点),他准时醒来。
这是在家养成的习惯,近两年大哥教弟妹们早上起来练武,他跟着起哄玩儿,于是到时候就醒了。
套上鞋,悄悄开了房门,来到外面走道。
这上房共五间,正中是厅堂,东西各两间厢房。厢房前面有条走道,可以通向厅堂。西边那走道还可以通向厨房。
玉米正好住在西边。
他顺着走道,如同一只猫儿一般,摸着墙壁来到厨房。
推开厨房和走道之间的那扇门,他小心地扶着门框跨入厨房,因厨房地势矮一截,怕一脚踏空了跌跤。
厨房里冰锅冷灶,正是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候,只听见灶台底下传来虫声,“叽叽”叫的欢。
小娃儿关好厨房门,摸着火折子点着了灯。
他先端凳子站在碗柜面前,往里寻摸一番,只找到几个冷馒头,塞进胸口。
然后也不耽搁,按之前想好的思路:借着凳子爬上灶台,然后踩着靠墙的窗台和搁置油盐酱醋的隔子,攀上烟道旁边的一个墩子,这样就能够得着厨房顶了。
这灶台两口锅,下面砌得宽,好似一面墙,供两条烟道走;到了上面,两条烟道汇聚成一条,变成四方中空的柱子,两边就各多出来一个墩子,他身子小,又灵活,竟是毫不费力地爬了上去。
哼,都防着他钻洞,却不知玉米少爷会爬树爬墙,便是上山下河也能的,他啥不会?
小娃儿一边得意地想,一边用手轻轻地托房顶上的瓦。
这院子是极普通的民房,厨房是依附于正房盖的耳房,比正房要低矮得多。盖得也极为简易,房顶上横竖钉了些木条,把瓦搁上去就算完了。这就给玉米提供了便利。
可是,诸般都容易,这瓦却不容易取:都是一层压一层盖下来的,一个抽不好,就哗啦啦都垮了。
玉米忙了好一会,两手摸得漆黑,还是不敢动手抽,也抽不动。
小娃儿十分纠结,蹲在那墩子上,托着下巴望着屋顶想主意。
想了一会,他重新爬下来,从灶洞后面找了两根细木柴,然后把这木柴插进瓦缝里支好了,才小心地一手托着上面的瓦,一手抽取下面的瓦。取下一片,便轻轻地送到旁边屋顶上搁着——拿不进来的。
连续取了十几片瓦,终于露出了一个四方的天窗。
他竭力压制住心中喜悦,把那两根木条又取下来,然后小心地站直了身子,把头探出屋顶——
很好,外面就是好哩!
外面黑黢黢的,好在哪小娃儿也不知道,只觉得这会儿呼吸舒畅,那心情就跟要飞一样。
他就是要飞出去!
攀住屋面,将刚抽出来的瓦往旁边挪开,他小心地从椽子和檩子搭建的间隔中挤了出去。亏得瘦了,不然要挤出去还真够呛。
不过也因为这间隔小,他才很容易翻上屋顶——手肘能扒着两边借力呀!
先前只顾想点子和行动,一直不觉怎么样,这会儿真趴在屋顶上,小娃儿心就“咚咚”跳起来。
不是怕高,那是即将逃出去的兴奋和忐忑,还有紧张。
为何紧张?
当然是怕斗鸡眼和瘦竹竿这时候醒来发现他了!
心里一急,玉米更不敢耽搁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屋顶边沿,扯着隔壁院子里伸过来的枣树枝,轻轻一荡——
不等那细树枝断裂,他就丢手扑下去抱住树干,灵活得跟小猴儿一样。
玉米快速地溜下树干,刚落地,感觉有东西扯住了裤腿,吓得他差点尖叫。
低头一看,原来是只大狗。
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战战兢兢不敢动。
虽然他一直跟狗亲近,但那是自家的狗,别人家的狗会不会把他当做坏人咬一口,那可说不准。
谁知那狗不但不咬他,还一个劲地在他身上蹭,又抬头伸出狗舌头舔他的脸,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这狗动作咋那么像小灰哩?
小娃儿试探地叫了一声:“小灰?”
大狗猛摇尾巴,又添了他两下。
他乐得差点疯了:真的是小灰撵着他跟来了。
这一高兴,就“呵呵”笑出声来,慌得他赶紧捂住嘴巴,凝神听四周动静。
敬请期待,我们的玉米到底能不能成功逃跑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