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是最可怕的事情,然而东宫之位**太大,引起争抢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罢了。”许久之后,明德帝终于开口了,看着下头的两个王爷道:“朕会让人加强对瑜王府的护卫,无垢就先回去吧。至于无垠,既然与此事无关,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儿臣谢过父皇!”两个皇子一同行礼,景王没有多高兴,瑜王也没有多伤心,反正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下朝之后,皇帝把沈在野一个人留在了御书房。
“爱卿觉得,朕是不是早立太子为妙?”帝王担忧地问:“再这样让他们争下去,恐怕会招致兄弟阋墙。”
“陛下心里可有人选?”沈在野拱手问。
轻轻叹了口气,帝王道:“先前朕是觉得无垠乃可造之材,但最近发觉,他的心思不纯,时常走些邪门歪道,甚至对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这样的人,恐怕当不了仁君。”
“但是除了景王,朝中其他王爷,似乎也没有合适的了。”沈在野微微一笑:“陛下心里应该有杆秤。”
“是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明德帝想了一会儿,道:“不如就先让无垠监国试试,丞相觉得如何?”
沈在野低头:“臣觉得可行。”
王爷监国,那地位也就跟太子差不到哪里去,此旨一下,瑜王哪里还坐得住。
明德帝抬头,盯着明亮的窗户思忖良久,然后起身到书桌前,开始提笔写旨。
半个时辰后,沈在野跨出御书房,景王已经走了,可稀奇的是,瑜王竟然在不远处等着他。
“王爷还未回府?”
穆无垢似笑非笑地拱手:“本王特意等着丞相。”
“哦?”心里一跳,沈在野看着他:“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本王觉得丞相乃我大魏第一忠臣,十分忠于父皇。”穆无垢眼里的神色很深,盯着面前这人,态度有些古怪:“只是,好仆不事二主,别说父皇正当盛年,就算他已经迟暮,东宫要继位,那也得在新皇登基之后,您再效忠于新主。要是表面忠于父皇,私下却对某个王爷有偏意,恐怕有些不妥。”
这个某个王爷就算他不明说,也只会是景王。
沈在野微微眯眼,他面上的功夫是花了心思在做的,在外人看来,他对众位皇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瑜王上次也承着他的搭救之恩,如今怎么会突然来说这样的话?
“沈某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笑了笑,他问:“王爷可能说得具体些?”
瑜王轻笑,凑近他一些,道:“具体些就是,昨晚若没有丞相相助,今日本王就不会被景王兄压在府内,继续幽禁了。本王觉得丞相可能是迫于景王兄的威胁,不得不帮忙,也不打算与丞相计较。但还望丞相当好百官表率,莫涉夺嫡之争。”
心下一沉,沈在野垂了眸子。
瑜王怎么会知道他昨晚去帮景王了?
“话说多了没意思,不过本王是真心仰慕丞相之高德,所以才会等在这里。”穆无垢深深地看着他道:“将来的皇位会落在谁的头上还未可知,丞相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某明白了,多谢王爷宽恕。”拱了拱手,沈在野满脸愧疚地道:“有些话沈某也无法说得太清楚,但王爷要明白,沈某效忠之人只有皇上一人。”
微微颔首,穆无垢道:“本王相信丞相。”
两人对着行了礼,瑜王便转身先走了。沈在野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拳头也渐渐握紧。
他是一早就知道这世上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的,可是,如今竟然傻到去信了一个女人。
他昨晚出府的事情,除了姜桃花,没人会知道。姜桃花打起算盘来比他还精明,现在又在盘算什么?
一路带着怒气回府,沈在野很想直接冲去争春阁问个清楚。可是下车的时候被凉风一吹,又稍微清醒了些。
他会不会冤枉她了?毕竟她不认识瑜王,在这京城又没有任何人脉,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仔细想了想,沈在野还是转身,先去了守云阁。
段芸心有些意外,迎着他进门,轻声问:“爷怎么一下朝就过来了?”
“许久没来看你,顺路来看看。”微微一笑,沈在野看着她道:“身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爷关心。”段芸心笑了笑,看起来有些不安。
沈在野没说话了,就这么盯着她,眸子里充满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