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外的一处石灶上,一个圆锅正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浓浓的肉香味就是从锅里冒出来的,乌兰花馋得直咽口水。
薛小苒如何不清楚,一个常年吃不到肉的人,看到一锅香喷喷的肉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他们在丛林那段时间,已经让她深刻体会到饿与馋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感觉。
“兰花,锅里炖了猪蹄,我给你盛一碗,帮我尝尝味道吧。”薛小苒走进厨房,想拿一个碗,给她盛一碗猪蹄。
“不用了,大娘子。”乌兰花却不好意思了,她真的只是过来帮忙提水。
“兰花,我们早上不是说好了,让你过来一道吃顿饭。”薛小苒怕她不自在,忙说起早上的约定。
“不是还没到时候么?”乌兰花虽然馋,可也有自己的原则。
“哦,那倒是,请客时间在太阳差不多下山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薛小苒看了看日头,她动作得快些了,要不然,等会儿人来了,饭菜还没好。
“那,我到时候再来。”乌兰花也不矫情,咧着嘴朝她一笑,“我帮你把水缸装满。”
说着,提着木桶“蹭蹭蹭”往后山跑去了。
奚木香正好过来了,“那不是兰花么?她跑什么呀?”
薛小苒笑着把她帮忙提水的事情告诉奚木香。
“哦,这活兰花平时就没少干,她大伯家里的水缸都是她负责挑满水的。”奚木香感叹。
“人家家里,大多都是男的去挑水,她那大伯也是个黑心的,家里所有的粗活都让兰花去干,挑水、担柴、耕地、种地、锄草、施肥、收割,样样都是兰花的活。”
“他们一家就捡些轻省的活干,却连口饱饭都不让兰花吃饱,兰花经常饿得跑山里摘果子,挖野菜,掏鸟蛋来吃,兰花能健康长这么大,也多亏了她有一把子力气了,要不然,早被那一家黑心鬼磋磨死了。”
薛小苒原本脸上带的笑脸慢慢沉了下来。
难怪,刚才她瞧见乌兰花的手,关节粗大,裂痕遍布,粗糙磨砺,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姑娘的手。
也是,从小被大伯一家当牛做马,能健康得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庆幸的事情了。
薛小苒虽然认清事情,可心里那股愤怒,却越烧越旺。
“兰花怎样才能摆脱那一家黑心鬼?”她咬牙问道。
“很难,兰花年纪大了,亲事不好说,就算有人提亲,也被她大伯一家的贪婪给吓跑了。”
也曾经有人瞧中乌兰花力气大又能干,结果,乌大方一家开口就要十两聘金,少一文都不行,当即把人给吓跑了。
再后来,来提亲的不是死了婆娘的老鳏夫就是年纪大的落魄户,反正最后都没谈拢。
所以,乌兰花的亲事就一直拖着。
乌大方一家也不着急,有乌兰花在家里,里里外外的重活都有人干,他们乐得轻松。
“这群王八羔子,指着一个小姑娘给他们做牛做马,也不怕老天打雷把他们都劈了。”薛小苒气得脸都红了。
“他们要是害怕,就不会这样对待兰花了,那还是他们嫡亲的侄女呢。”奚木香摇摇头,她从小见惯了,倒没有像连大娘子这般感觉气愤了。
连烜瞟了眼气愤不已的薛小苒,转头看着后山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