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剂。”
我心里悚然一惊,连忙问他:“什么药剂?”
老李鼓起嘴,又吐出一口气,愤愤的说:“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剂,从而让他们看到人体榨汁机后,产生强烈的购买欲望,跟网上某些不良厂商卖的减肥药,是特么一个德性!”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这家工厂就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首先笼络一批客户,等他们成功减肥以后,再让相关人员,就类似那个跟我和亮子会面的中年人,让他去游说客户参加厂里的试验,然后将所有人洗脑过后,再把他们留下来做工,从而生产罐头和一级压榨脂肪油,销往全国各地,等有人吃了那些罐头,就会产生强烈的减肥欲望,这时候再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人人就都舍得掏腰包了,最终周而复始,循环整个过程。
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厂商,老板也许是那个领头的男人,但我想,很有可能另有其人。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实验的目的。。”
我还没说完,就看见老李咯咯一笑,拍着自己的肚皮说:“人啊,在他们眼里,就跟畜生没啥分别,尤其是热衷于减肥的那一撮人。”
我忍住胃里的翻腾,捂着嘴闷声问:“这话咋说?”
“现在这个社会啊,大家伙的审美都挺一致的,基本都以瘦为美,你看现在很多小姑娘为了减肥,都把自己祸害成啥样了,什么催吐,缩胃手术,节食,抽脂手术,严重点儿的甚至还绝食,都是以伤害自身为代价去减肥,根本就不可取。”
我对老李这番讲述啧啧称叹,直夸他懂的可真不少。
老李却鲜有的流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说:“在厂里听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不少。”
我掏掏耳朵,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碍于他也刚逃出来,所以可能和亮子的状态一样,浑浑噩噩的飘忽不定,我也就没多想。
却在此时,亮子插嘴问:“那你媳妇儿找到了吗?”
老李又表现出深深的惆怅,用双手捂脸,带着哭腔说:“没有,哥们儿都跟厂里潜伏快两天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被他们给洗脑,无时无刻不在留意我媳妇儿的踪迹,可始终没找到,我估计啊,她已经变成那里头的工人了,哎,你们说我该咋办啊?!”
听了这话,一股愤怒涌向我的心头,于是我咬着牙,握起拳头说:“咱们可以报警啊!”
老李却摇着头:“没用的,难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吗?他们都是被游说后加入的,而且所有人都是自愿参加这项实验,提前就签订了协议,警察去了都没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抬起眼皮,跟亮子一起望向满面愁容的老李,他叹口气,松开双手,老泪纵横的哽咽着:
“就算警察能管,可能管的了我媳妇儿疯狂减肥的决心吗?换句话说,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吗?”
我直直盯着他,看着一个大男人哭的不成样,却不忍心告诉他答案。
确实叫不醒。
那天晚上,等我们哥儿仨休息足以后,便顺着路牌指引,艰难来到了一座小镇。
亮子长了个心眼儿,借小卖部的电话,跟不相干的哥们儿通了信,就说是出来旅游迷路了,于是一直等到大天亮,我们才看见几辆越野挂着本地牌照,颠颠荡荡的驶入了镇上大街。
当我听到熟悉的口音,立刻激动的不能自已。
亮子抱着他那有钱的哥们儿,哭的人家莫名其妙,只有老李,始终站在我们身旁默不作声。
想来他还是担心自己媳妇儿,所以心情始终很阴郁。
我点燃亮子递来的烟,深深抽了一口,慵懒靠在车门上问老李:“怎么着,咱们回去之后,一块找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呗?”
谁知老李摇摇头,拒绝说:“不了,我有别的事儿。”
“还有啥事儿?!”我打了个呵欠,神经一旦放松,也是困的不行。
他说也没啥事儿,就是得去找个人,你们不用管我。
我看着他略有躲闪的眼神,头一遭搞不懂向来实诚的老李,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用找自己老婆了吗?
我想不通,但也不好意思问,无奈之下只好上车。
下午时分,终于到家。
阔别那几个仗义的兄弟之后,我和亮子直奔医院,老李则打车离开。
依照护士指引,我终于站在了大美的病房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数秒后,亮子的媳妇儿小娇把门打开,亮子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高高跃起,将半个身子挂在他媳妇儿身上,顿时吸引了走廊里的无数道目光。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惨痛经历,小娇对我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继续安慰亮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走入病房。
大美正躺在病床上,她依旧是瘦下去之后的模样,听到我来了之后,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老公,你怎么才回来啊,这几天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她紧紧抱住我,趴在我的肩头嘤嘤抽泣。
我心里难受,但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只好宽慰她说:“没事儿,我就出了趟远门,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她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哭个不停。
我搂着她柔弱的肩膀,望向窗外的阳光。
只觉得心里有些犯堵,脑海中浮现起接连两天的经历,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可看着怀里的大美,又让我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于是我对大美说:“媳妇儿,你答应我,咱以后再也不用人体榨汁机了,成吗?”
大美自责不已的说:“老公,你说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
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又对抹着眼泪的亮子说:“兄弟,要不再过一会儿,咱把那人体榨汁机拉到郊外销毁了吧?省的放在家里碍眼。”
亮子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说:“行啊,哥,你看我不把它大卸八块!”
我双手掐腰,站在病房中,但萦绕脑海的古怪念头却始终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