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川语气平静,白梓岑心想,他应该是已经将前天在医院的事情忘干净了。不过这样也好,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真不适合现在天差地别的他们。他们俩,最好就平平淡淡的,再也不要有交集,再也不要有爱恨,这样最好。
“哦,许阿姨现在还在住院,我没事就会往这边跑。现在她用了药,病情也好多了。虽然因为白内障依旧失明,但所幸癌细胞没有扩散,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如果以后庭审时有必要,会传召证人上庭作证。假使到时候许阿姨身体条件允许,我希望她能上庭作证。有证人指证,胜诉的几率会大大上升,而且经济赔偿的力度也会稍大些。这一点,我希望你能传达给她。”
“一定。”
谈及工作,梁延川眼中有无限的华彩光芒。白梓岑忽然有些感激曾经那样狠心的自己,要不是她那时果敢地离开了他,或许现在,他还和她蜗居在他们曾经的小家里,就着稀薄的光线翻阅律师卷宗。她早就该知道的,梁延川是颗太阳,要是永远握在她掌心,只会遮蔽掉他的光芒,也同时灼伤了她自己。
如今的结果,对他们都好。
白梓岑话音落下,车厢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然而,这份安宁还未持续多久,就蓦地被一阵可爱的铃声所打断。
手机铃声是一道似曾相识的女童音:“超级无敌小陶陶来电话啦,爸爸快接电话啦。”铃声是自制的,依稀还能辨别出由于音质嘈杂而产生的噪音。
车子原本疾驰在国道上,但女童的铃音猛一响起的时候,梁延川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待车子顺利停靠后,梁延川立刻毫不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喂,陶陶。”
白梓岑离得近,加之车厢内密闭空间的回音,她能准确无误地听见小女孩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一点哭腔。
“爸爸,不是说好北京时间九点来接陶陶的吗?怎么都十点了,你还不来接我。陶陶都不会打电话,还是机场的姐姐给我拨的电话呢。”小女孩呜咽了几声,继续倒苦水,“表叔把我送到转机的地方就走了,我是一个人乘飞机回中国的。一路上都没人陪陶陶说话,陶陶好可怜。爸爸,陶陶好害怕,你是不是不要陶陶了?”
梁延川一听,才猛地想起了前几天对梁语陶的承诺。他心下一软,说道:“陶陶,爸爸错了,再等爸爸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爸爸就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嗯,那爸爸你要快点啊,陶陶一个人好害怕。”
梁延川的语气绵软了许多,对着听筒,声线温和:“陶陶,你现在数数,数到一百,爸爸就出现了。”
“那我现在开始数了,你可要快点啊。”
“好好好,马上就到。”梁延川笑得有些无奈。
女儿梁语陶有个最大的毛病——数数没办法数到一百。每到九十九,她就会立马从零开始数起,由此循环往复。起先,梁延川只觉得这个毛病有些累赘,现在看起来,也不妨是一件好事。
白梓岑听见梁延川要去接女儿,惨白的脸上顿时产生了些无所遁形的窘迫。当梁延川准备发动汽车,往机场驶去时,白梓岑下意识地按住了他握向排挡杆的那只手。
她语气明显慌张,甚至还带着些恳求的意味:“梁延川你要去接你女儿的话,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回去也没关系的。你女儿看见你车上有外人,这样实在不太好。况且,你太太应该也在,我出现……实在不好。哪个女人都不希望看见丈夫的车上有别的女人的,我看你还是放我下车吧。”
奥迪R8仅有两人的座位,坐了白梓岑,就无法容纳下其他女人。
况且,白梓岑已经害过梁延川一次,她真的不想再害他第二次。要是因为她,再次搅和得他家庭不睦,她一定会无地自容而死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