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咚”的一声响,卢晨曦吓的再次一哆嗦,双手一下抓住了身边的赖慢慢,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全都是惊恐的神色,抓着赖慢慢的手也一直在抖个不停,我发现自从我进了这间审讯室以来,他一直都不敢看我,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野兽一般,畏畏缩缩的缩在椅子上,而那个叫赖慢慢的警官则伸手轻轻的拍着他,应该是在安慰他。
看到卢晨曦这幅模样,我可以肯定的说,我那道血符绝对发挥了作用,要不然他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看到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心中那股小小的得意一时间荡然无存,甚至有些小小的自责,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这对于一个不相信鬼神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过,这会儿我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人,我不想先开口,只是等着他们来问我,主动权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中。
彼此沉默了片刻,先开口的是赖慢慢,他的眼中有无法掩饰的愤怒,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我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我故作无辜状,轻轻的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们身为警务人员,刑讯逼供,将我暴打了一顿,我可是什么都没做,手也被拷着,只有挨打的份儿,你说我能做什么呢?”
赖慢慢一脸的愤怒突然荡然无存,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白展,作为公务人员,有些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该说,有些事情我也不该相信,可是我的朋友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对于昨天卢警官对你做的事情,我替他跟你道歉,当时卢警官一时冲动,对你动了手,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你也不能用那些东西害他吧……”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赖警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昨天晚上我被打了之后,就被关进了号子里面,我连号子的门都没有出来,我怎么能害的到他?这事儿您可冤枉我了,本来昨天挨了一顿打我就够冤的了,您可不能将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栽,我可受不起。”
他确实也抓不到我什么把柄,听我这么一说,那赖慢慢竟然无言以对,憋的一张脸通红,最终却还是说道:“白展,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再这样下去,他非吓疯了不可,我知道你是个高人,昨天确实是他不对,我都替他跟您道歉了,你就放了他一马吧。”
他的话已经几乎是哀求了,我也不想再难为他,不过我确实挺好奇的,不知道这个卢警官昨天晚上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便再次不动声色的说道:“卢警官这是怎么了,你不妨说来听听,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道士,若是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我可以尽量帮他,但是咱可不许栽赃陷害啊。”
赖慢慢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神情有些颓然,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摸出了一颗烟,点燃了,随后又拿着烟盒对我晃了晃,那意思是问我抽不抽烟,我这人虽然平时也抽点儿,但是没有烟瘾,那都是跟二虎这小子学的,当下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
赖慢慢看了一眼眼神呆滞的卢晨曦,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审问完你之后,卢晨曦就开着车回家了,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行人不多,当卢晨曦开车到了一个行人稀少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突然看到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就在他的车子前面晃来晃去,移动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当时卢晨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往其它的地方想,可是接下来,他就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突然就爬到了他的引擎盖子上,嘴巴一张一合的也说不出话来,而且一张嘴,嘴里还不停的往下流血,卢晨曦当时也只是觉得可能是遭遇了车祸,肇事司机跑了,便下车去看看那个人,顺便打电话叫120送他去医院。可是卢晨曦下车之后,就跟趴在引擎盖上的那个人说话,那个人也不搭理他,当他伸手想要扶他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因为他的手从那个血人的身上穿了过去,顿时吓的就尖叫起来,那个人的嘴明明一直在滴血,可是引擎盖上却一滴血都没有,当它转头去看那些在马路上缓慢移动的人的时候,那些”人“突然间就转过脸来全都看向了他,这些人的脸都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而且还有很多人的脸都血肉模糊的,他们那些人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马路上飘来飘去,并且快速的朝着他这边聚集了过来。”
说到这里,赖慢慢的烟已经抽完了,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捻灭,旋即又掏出来一根点着了,他的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紧接着又道:“看到这些事情,卢晨曦差点儿当场就吓疯了,他知道自己碰到的什么,人不可能是飘来飘去的,他的手也不可能穿透人的身体,当下,惊慌失措的卢晨曦就拉开了车门,一下钻进了车里,快速的发动了车子,想要快速的逃离开这里,他开的车子很快,直接撞在了那些飘着的人的身上,但是那些人一点事儿都没有,车子从他们的身上穿了过去。本来卢晨曦以为离开这里就完了,可是他坐在车里依旧不安全,他开车的时候,发觉老是有人对着他的耳后根吹气,凉飕飕的,当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后车座上正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正对着他阴森森的笑,还有一个小孩子就趴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卢晨曦当时彻底吓惨了,一个不留神,车子撞在了一棵大树上,他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