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抓紧时间开展排查吧!”梁处长说,“以现场为中心,周边10公里,挨家挨户的人口都必须排查。”
侦查员们纷纷工作去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短暂的午休后,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我叫来了汪法医和大宝,把尸体的创口照片一张一张地翻动。
“你们看,”我翻到张解放后背创口的照片,说,“尸体身上的创口创道都是狭长的。这样的刀子不是制式匕首,通常是没有护手的。”
“护手?”大宝问道。
“是的,制式的匕首都有护手。所谓的护手,就是隔离刀柄和刀刃之间的金属片。但是这种狭长的刀子通常都是有特别的用处,通常没有护手。”其实我自己是个刀具迷,大学的时候还私藏过管制刀具,后来被父亲发现怒斥了以后,才主动缴了公。
“没有护手能说明什么呢?”大宝问道。
我翻到几张照片,说:“戴林的胸骨被刺到几刀,张解放的脊柱被刺到几刀。这几刀,尤其是张解放后背的刀伤,方向都是垂直的,而且结合痕迹发现的脚印,凶手应该是踩住张解放的后背,从上往下捅的刀子。”我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
“既然是狭长的、没有护手、锋利的刀具,又从上往下直捅,且捅在了骨质上,那么,因为刀尖受阻,拿着刀的手会沿着刀的长轴方向往下滑,最终……”
大宝跳了起来,插话道:“明白了!你是说凶手握刀的手很有可能滑到刀刃上。那么这么锋利的刀刃碰到握紧刀的手,凶手的手可能会受伤!”
我点了点头。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大宝接着问道。
我拎起勘查箱,说:“叫上林涛,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我是在找凶手有可能接触到的地方,如果凶手的手真的受了伤,那么他的手接触的地方就有可能留下他的血迹。虽然现场已经提取了200多份血迹点,但是对于满是血迹的现场,只是冰山一角,而且事实证明,这200多份血迹中,并没有发现凶手的DNA。
我们在现场仔细搜索了3个多小时,突然,主卧室墙壁上的一处血迹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一个类似五指印的血迹。
“林涛快来看看。”我说,“这是什么痕迹?”
林涛走了过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5分钟,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一个五指印,是戴着手套的五指印。”
“你看。”我指着五指印中食指的末端位置说,“这有往外喷溅的血迹。如果是黏附在手套上的血迹,因为迅速流动均匀,不可能因为挤压而形成喷溅血迹。”
“你是说,有可能这喷溅状血迹是从手套里面被挤压出来而形成的对吗?”林涛说。
“是的。”我赞赏林涛的聪明,“这种血迹形态一看就是血液在手套内受挤压,才从手套破口处挤喷出来的。”
“手套内的血,肯定是犯罪分子的血!”林涛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马上把这块血迹送去D N A 检验,是不是,要让检验结果来说话。”我说。
送完DNA样本,我重新回到宾馆,此时林涛已经回来了,说:“又仔细看了很多处血迹,没有再发现类似的了。”
我点了点头,说:“等结果吧,别小看这一处血迹,说不准案子可能就会有重大突破了。”
怀揣着希望,我睡了一个无比踏实的好觉。第二天一早,果然梦想成真了。
汪法医敲开我的房门,摆了个很酷很幽默的姿势站在门口,说:“恭喜你,凶手的DNA真的给你找到了。”
5
汪法医敲门的时候,我还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听到汪法医这么一说,我立即清醒了。
“真的?”我高兴地大声喊道。
“新鲜出炉的消息,比专案组组长还快一步。”汪法医笑道。
“有了这样的证据,就可以认定凶手,为诉讼服务,最关键的是,我们有了物证,比较容易甄别犯罪嫌疑人了。”大宝从汪法医的背后冒了出来,看来他也得知了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我们纷纷洗漱完毕,乘车赶往专案组,期望能听到更好的消息。
专案组坐满了人,侦查员们已经两天三夜没有睡过像样的觉了,一个个眼圈发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拼命地吸烟。有的侦查员则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很好,”梁处长说,“我们刑事技术部门发现了凶手的DNA,这是给专案组的强心剂,这个案子不怕破不了了。”
“下一步是请各组侦查员汇报这几天的摸排情况,有无可疑的人员。”支队长在主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