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只结了花苞。院中开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珍贵花朵,石桌边上搭了一个秋千,穆长亭知道原身有时候会坐到这秋千上晒太阳,也不知道看起来毫无自我意识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穆长亭走过去坐到秋千上,背靠在秋千的椅背上,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开始整理这幅身体的记忆。
幼时一直活得安然无恙,几年前这穆府的二小姐突然借各种理由,跑到这院子来对她拳打脚踢各种欺凌,偏生都是专挑痛的地方打,伤痕留的不多而且都被衣物遮住,一直没被发现过。有时候是她一个人来,有时候她还会带上其他几个兄妹,都是在那个月护卫不在的时候。
长亭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穆二小姐会对自己有那么重的敌意甚至不惜把自己推下水,那碗馋了化命散的毒药十有八九就是她送过来的。根据记忆来看原身根本没得罪过她,不,就算想得罪也做不到吧。那二小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思。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让我进去吧!我就想看看三妹妹!”
一个带着哀求的声音传入长亭耳中,她听出来就是穆府二小姐穆亦舞的声音。
长亭略一挑眉,然后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很抱歉二小姐,月护卫吩咐过谁都不能进三小姐的院子。”
“就一下!我只是担心三妹妹而已!”说完不顾侍卫的阻拦冲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的穆长亭。
穆长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小姐——穆亦舞,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包裹着她发育良好的娇躯,青丝绾了个娇俏的发簪,称着她美艳的容颜。若不是长亭亲身经历过她的手段真不会相信,这么一副美人皮下藏着一颗污秽的心。
“三妹妹你看起来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我这两天一直担心的睡不好。”
穆亦舞笑着走过来,手就要托住长亭的手臂。
长亭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知道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掐住自己手臂上的肉,于是微微侧身躲开她的手,心里唏嘘这个二小姐真是丝毫不放过折磨她的机会啊。
穆亦舞明显愣了一下,她看着长亭和以前一样毫无表情却似乎多了些什么的脸庞,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三妹妹你……”穆亦舞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即又挂上虚伪的关心。
穆长亭在她的手又一次企图掐到她的时候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就那么看着她,看得穆亦舞心里一阵发毛,大力甩开长亭的手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慌。
“二小姐!”逐月从门口走过来,他只不过是去调查小姐为何会落水走开了一会而已这院子就被别人闯入,看来守卫还是要换。
“二小姐,小姐身体还没好全,请你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逐月走到长亭和穆亦舞中间,高大结实的身躯把长亭护在身后。
“我只是关心三妹妹……前两天是我对七妹妹看管不严,才不小心让她把三妹妹绊到水里,我就是想来替她给三妹妹道个歉……”
穆亦舞眼圈一红,眼里漫上一层水雾,似乎马上就会哭出来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饶是穆长亭这种见惯了别人演戏的也不得不佩服穆亦舞说哭就哭的能力。
“感谢二小姐的关心,还请回去吧,府医说过小姐需要静养。”
逐月并未被穆亦舞的表情打动,还是冰冷地回答道。
“好,我这就走,打扰三妹妹了。三妹妹,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用一双姐妹情深的眼眸看了看穆长亭,然后略带委屈的跑出了院子,可惜长亭早已看透她这副我见犹怜的伪装,在心里冷哼了声。
逐月在穆亦舞背影消失之后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秋千上的穆长亭。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觉得你落水之事不太寻常。像二小姐说的那样,七小姐现在在祠堂罚跪,把你抬去乱葬崖的那几个小厮要么自杀要么畏罪潜逃,等我找到他们一定查清真相好好教训想对小姐不利的人。”逐月替长亭紧了紧披风,然后转身去调换院外的守卫。
穆长亭对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收回视线双眼合上仰头靠在椅背上。
这个月护卫虽然是穆府的护卫可是看起来对二小姐并不怎么尊敬,这点很反常。根据记忆来看与其说他是个护卫,还不如说他的地位和主子一样甚至还高于主子,可是这样的他对原身却是照顾有加,这让长亭很疑惑。
想起原身四岁时候的那些记忆,浑身染血的他带她来到了穆府,长亭猜测也许月护卫另有身份吧。
说不定,他可以成为她了解这穆府三小姐为什么没知觉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