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他没有隐到窗帘后面,而是依然屹立在窗前,和他对视着。
尽管他知道邢伟岩看不到他玻璃窗后面的他,玻璃窗上贴有一层灰色的薄膜,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除非夜晚亮着灯的情况下。
但从邢伟岩的目光中,李书海断定他看到了他,因为他们是那样的彼此了解,是那样的熟知,可以说是息息相通,以至于邢伟岩能准确判断出他在哪扇玻璃窗边。
这无意的一瞥,传递出邢伟岩此时的心态,那是胜利者的心态,是骄傲者的心态,是耀武扬威的心态!
他的心激烈地跳了起来,那是一种搏击前的心跳,是一种亢奋的心跳,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不可能迎刃而上了,胜负已经明了,失败的是他,不是邢伟岩。
邢伟岩带领着车队滑出县委县府大院,他呢,也该谢幕离开了。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探进身,是他的秘书罗锐。
领导和秘书的关系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但他知道,他的这位秘书就是唇亡了也不可能齿寒,因为这几年特别是最后这一年,他完全投靠了邢伟岩,他李书海在博阳的一举一动,邢伟岩都能及时掌握,因为他的身边有个犹大。
但是,理想的李书海,却没有及时换掉秘书,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可耻到什么程度!他不是耶稣,但要把耶稣的悲壮进行到底。
当然,必要的防备是要有的,他可以有耶稣的悲壮,但不能有耶稣的愚善。特别是在后期,他用计让邢伟岩掌握了他许多假情报,以至于罗锐成为两头都不待见的另类人物,比叛徒好不了多少。
罗锐不但没有得到中意的领导岗位,甚至没得到一丝好处,在前不久最后一次研究人事问题的会议上,没有人提议让罗锐出去任职,就是曾经许诺过他的邢伟岩,也没有提到他,那个他中意的领导岗位,由邢伟岩提议让另一个人担任。
他的希望破灭了。为此,罗锐病了二十多天。
这是罗锐自打上次会议后,第一次露面。
李书海和罗锐静静地对视着,他相信,他的目光是威严的,足以震慑这等无耻的小人。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罗锐的无耻。
罗锐不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甚至眼里没有一丝惧怕,而是迎着他的目光,冷笑着说道:“我没想到离开的是你。”
李书海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没想到这个关头你冒出来。”
罗锐说:“我知道没有人会来送你,所以我来了。”
“你该不是送瘟神吧?不过我这个瘟神走了,你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因为,一个见不得阳光的人,是捞不到任何便宜的,最终的下场就是被人像抹布一样丢弃!”
年轻的秘书的脸立刻煞白,他嘴唇哆嗦这,半天才说道:“你果然厉害,嘴毒似刀子,我不得不承认,你伤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