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跟征地补偿一样,要一次性到位,不留后遗症,一旦留有后遗症,将来就是定时炸弹,就是导火索,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
薛家良又将打算请国家环保总局来人鉴定水质的事跟龚法成汇报了。
龚法成摆着手,说道:“你刚去,还是逐级鉴定的好,不要一下子就将手里的牌亮出来,你不只是博阳的县委书记,你还是安平市的副市长,为什么要安排你到博阳兼职,就是想让你在基层得到锻炼。你在博阳遇到的任何事,处理任何问题时,都要想到这个身份。
龚法成的一句话,一下子就驱散了笼罩在薛家良心头上的迷雾,他激动地说:“我懂了!”
龚法成看着他,说道:“你是嘴上懂了吧——”
薛家良不知他为何这样说,直到几天后发生了一件事,他才明白龚法成这句话的含义。
薛家良呆到很晚了,他给刘三打电话,让他在省委家属院大门口来接他。
卜月梅说:“这么晚了,你就住在家里吧……”
哪知,她的话没说完,龚法成就打断她说道:“别留他了,让他回宾馆去住吧,也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薛家良就是一愣,他从龚法成的表情看出,他似乎对自己不满意。
他的心又是一阵酸楚,说道:“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去看看田教授,然后就回去了。”
龚法成说:“田教授跟我说,明年春暖花开了,带着老伴去你那里旅游。”
薛家良说:“这不是问题。”
龚法成破例送薛家良到院门口,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薛家良跟他们摆手告别。
踏着清冷的月光,走出这个无数次踏进来的小院。他已经明显感到这家人对自己的客气。
公然没有下楼,更没有送他。走出几步远后,他无限眷恋地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猛然看见,在三楼落地窗后,公然身穿一袭宽松的睡袍,正站在那里看着他,她的身影是那样的飘逸,又是那样的孤独。
蓦地,他的内心就是一阵冲动,他真想不顾一切转身回去!
但,他的双腿就跟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既不往回走,也不离开,就这样站着,仰头看着公然。
公然也不回避他,同样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薛家良很想抬起手臂,跟她挥下手,但几次努力,手臂都没抬起来。
最终,还是公然举起手,冲他挥了挥,然后拉上了窗帘,她的身影随后便消失了,紧接着,灯光也消失了。
薛家良的内心非常难受,那股酸楚再次涌上心头,腌得心就是一阵酸痛。半天,他才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出这条甬路,走出省委家属院……
此时,薛家良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公然对望的这一幕,被龚法成看在眼里。
龚法成送完他回到客厅后,看见薛家良的皮手套忘在门柜上了,就嘟嚷了一句:“丢三落四的!”说完,他拿起手套就追出去了,到了栅栏门,刚要喊他,就看见薛家良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望着他家的楼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