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家那一刻起,他在单位就刻意回避两个人,一个是龚法成,一个是茅玉成。为此,他向省委提出下去调研一段时间。
白兰倒不像曾耕田那样“羞于”见龚法成,她和卜月梅倒是没有那么别扭,照常来往。龚法成也没有曾耕田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他很坦然。
当曾耕田调研结束,又提出要外出考察的申请后,龚法成来到了他办公室。
曾耕田正在低头处理积累的文件,见龚法成进来了,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文件。
半天,也不见龚法成说话,曾耕田便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龚法成说:“您不是也没走吗?”
“我过两天又要出去考察,这些文件已经堆了十来天了,我怎么也要处理处理。”
龚法成微笑着说:“不忙,不忙,您继续。”他说着,就拿起旁边的一份报纸,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曾耕田又低下头,但却无心再看文件了,他合上文件夹,摘下花镜,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龚法成看着报纸说道。
“没有干嘛来我办公室?”
龚法成说:“您这办公室又没写着不许我龚法成来。”
曾耕田啪地放下笔,说道:“你是不是找茬来了?”
龚法成瞄了他一眼,说道:“我找什么茬儿,好长时间不见您了,而且您刚回来又要走,我来看看您不行吗?至于联想到找茬儿吗?真小气!”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放下报纸往出走。
“站住!”曾耕田低喝一声,说道:“话没说完就走,你什么意思?”
龚法成故意说道:“我没说我有话要说呀?”
“没话说你干嘛来了?”
龚法成很无辜地说道:“我来看看您不行吗?现在看完了走不行吗?”
曾耕田一听就瞪起眼睛:“成心是吧?”
龚法成转过身,摊着两手说道:“我成心什么?”
曾耕田站了起来,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坐吧。”
“不坐了,回家,省得被别人误解。”龚法成说着,以一只脚为轴心,很潇洒地做了一个半圆动作,转过身,准备往出走。
曾耕田在他背后说道:“行了行了,别得理不饶人,既然来了,就聊两句吧。”
龚法成这才返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
曾耕田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几包小袋咖啡,说道:“这咖啡味道不错,给你带回来几包。”
龚法成一看,就知道是宾馆日常供应的咖啡,他笑着说道:“我从不喝宾馆供应的咖啡,就跟供应的劣质纸包茶一样,除非您拿这些当好东西,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宾馆供应的茶和咖啡当礼物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