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没有什么诡计。
不知怎么的,听一贯强势的女土匪流露出如此童趣的一面,唐安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对这个看似光鲜的富家千金心里充满了同情。
顶着程云鹤女儿的光环,她的生活部知道被多少人羡慕。许多人都会觉得她衣食无忧,过着富足的生活,像是根本不知愁为何物。但是仔细想想,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却也像笼中鸟一样,在得到很多的同时,失去的却也更多。
他们没有童年与伙伴一起放鞭炮的回忆,更不会去玩泥巴、跳绳子,在巷子里东躲西藏的玩游戏。只能被灌输一些富家礼仪,告诉他们该如何成为上位者,将门楣发扬光大。
程采夕自幼丧母,从小便没有了母爱,纵然父亲万千宠爱,却也不是母亲的味道。父亲拿她当做掌上明珠,既怕她被教唆坏了,又担心她的安全,让她从小到大都难以触及人生百态。不接触世界的丑暗面固然是好事,但也让他们与现实断了层,所以程采夕今晚看到这一切才会感到如此新鲜。
人生如戏,无论看戏的人觉得角色如何丰满圆润,但真正的苦乐悲喜,只有戏中人才能体会。
见他不说话,程采夕又道:“唐安,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凭心而论,你有才学有见识,为什么会甘心来我程家做一个下人呢?”
这女人,时而凌厉的如同出鞘的宝剑,时而又会问一些这样充满技术含量的问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唐安叹息一声,道:“大小姐,当一个人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换做是你,会不会充满感激?”
“当然会啊,知恩当图报嘛。”程采夕道。
“对我来说,大少爷就是那根救命稻草。”唐安微笑着说道,“记得在摘星巷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乞丐,如果不是大少爷,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程家对我有恩,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听他说的不似作伪,程采夕又道:“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沦落到那般田地?”
唐安苦笑道:“有些事情是很难说的清楚的,起起伏伏才叫人生,所幸的是,我现在还活着。”
程采夕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这唐安非但不正面回答问题,还一口一个人生,他才多大年纪?
见他搪塞自己,程采夕也懒得问了。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树下,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是触景生情,一个则是被问题勾起了回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采夕幽幽道:“走吧,咱们回去。”
“去哪里?”唐安还没回过神来,信口问道。
程采夕白他一眼,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啊!”
唐安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妮子终于被老子的真诚给感动了。花丛圣手的金字招牌,果然不是盖的!
看这母夜叉似乎心情还不错,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在自己不辞辛苦陪了她一整晚的面子上,把那五十两银子还给自己?
唐安眼珠子一转,先过渡似的问道:“大小姐,今天吃饭逛街花的钱,是不是能够报销?”
“何为‘报销’?”程采夕眨眨眼,一脸的迷茫。
唐安赔笑道:“哦,就是算作公费。毕竟是陪大小姐你吃的不是?”
程采夕怒道:“你想的美!难道你没吃么?你这小气鬼,一共才花了你几两银子?”
见她翻脸不认账,唐安的脸也拉了下来,道:“大小姐,话不能怎么说啊,我可是为了找你才花钱的,我一个小书童,收入微薄,为了程家尽心尽力,而且…喂,你别走啊!还有那五十两银子呢!”
唐安正说着,却见程采夕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没了身影,天空中隐约飞来程采夕的声音:“我累了,你自己回去吧!”
又飞,一谈钱就这样,这个抠门的土财主!见过抠门的,却没见过这么抠的!
唐安气的一蹦三尺高,对着空寂的夜空大喊道:“靠,会飞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