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海、李津泽、卢一苇、曾平漠、陈渡泸、季沉霭、贾榕樟七位弟子俱去了无垢洞底,一去再无消息。
吞阳侍女皱眉道:“无垢洞是条死胡同,他们躲到那里去干什么?”
还真童子听了嘻嘻一笑,“只怕是要趁乱逃脱!”
“都说了是死胡同,却往哪里逃?”
还真童子吐吐舌头,瞥了魏十七一眼,猜测道:“保不定有传送阵之类的退路,葛阳……可不是省油的灯……”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他毕竟受道门供奉多年,还在抱残子手下厮混过一些时日,葛阳真人怎么说也是抱朴子的亲传弟子。
魏十七打量了伏波童子几眼,见他不惊不慌,不卑不亢,哂笑道:“可是葛阳真人命你这么说的?”
伏波童子心中一紧,随即舒了口气,缓缓道:“真人言说,如实相告,望上师容情一二。”
魏十七笑道:“倒是小看了他——也罢,你在前引路,去看看再说。”
伏波童子微一犹豫,跪下磕了几个头,引着四人曲曲折折往山腹行去,渐行渐深,一路来到无垢洞底的静室中。放眼望去,空无一物,唯有一块方方长长的玉璧漂浮于空中,漆黑似墨,晦暗无光,四下里残留着一些藤木的碎屑,看不出什么端倪。
还真童子问道:“这是何物?”
伏波童子上前几步,细细看了一回,不敢隐瞒,道:“那玉璧不知是何物,不过散落的藤木碎屑,似乎是真人日常清修所坐的浮游榻。”
“这玉璧藏于浮游榻中,不为人知,看来亦是一宗宝物。”还真童子绕着玉璧转了几圈,伸出手去摸了摸,“呀,触手生温,莫不是传说中那块万年温玉?”
伏波童子见他望向自己,忙摇摇头,道门传承不绝,流言纷纷,什么仙傀儡,万年温玉,传得有鼻子有眼,荒诞居多,他服侍葛阳真人,谨小慎微,只作锯了嘴的葫芦,虽有所耳闻,从来不往心里去。
魏十七看了几眼,猜测葛阳真人等不知所踪,与那玉璧脱不开干系,道门毕竟底蕴深厚,手段层出不穷,黄庭山根基毁于一旦,居然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倒着实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所去之处,若是仙家胜地,远胜黄庭山,道门又何必在此经营万载?避难之所,能苟延残喘已属不易,要靠那十一人中兴道门,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这些手尾只管交给梅、兰二位真人,无用他挂怀。
他的眼界,早已投向了陆黾、星罗二洲。
魏十七衣袖一卷,将玉璧收起,了却了此行最后一宗心意,剩下的事已不用他亲自出手了。他将定慧和尚、吞阳侍女、还真童子留在斜月三星洞中,随口吩咐了几句,双肩一晃,地行而出,离开黄庭山,飞身坐于龙蝠之背,徘徊数圈,直投首乌山而去。
众人仰望龙蝠的身躯划过苍穹,心中无不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