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一一看在眼里,那血光不知是何来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他跃跃欲试,待巴师兄收手,当即抢上半步,开声吐气,遥遥一拳击出。头顶赤星高悬,星力凝成巨拳,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下,血光迎将上来,却未能阻挡这无形无质的一击,星力毫无阻碍,轰入漆黑一团的界图内。
“得手了!”巴蚿深知秦渠一击的威力,眸中星云缓缓转动,凝神看了半晌,哪知星力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正迟疑之际,脚下忽然一震,荒北城从沉睡中苏醒,血光瞬息扩张,将不计其数的凶虫一扫而灭,淡红,赤红,血红,殷红,愈来愈深,残暴凶戾的气息无可扼制,充塞天地。
田椿有鸱吻扫霞衣护体,巴蚿头悬三颗堕雷珠,秦渠身披真仙甲胄,界图一时半刻奈何不了他们,但降临在荒北城的星罗凶虫如何抵挡得住血光侵袭,无移时工夫便扫灭了足足一成,精血吸入界图,血光愈发浓厚起来,将荒北城里里外外困得水泄不通。
巴蚿脸色微变,催动堕雷珠往城外闯去,才飘出数丈,血光四下里一合,如同深陷泥潭,不得自如。
虫族大军慌乱不堪,视血光如畏途,避之唯恐不及,渐渐露出溃散的征兆,田椿心知如不尽快扭转颓势,大势一去,回天无力,但血光如此凌厉,大片大片收割着虫族的性命,仓促间哪里约束得住。
秦渠忽然开口道:“命虫族退回星罗洲,再做打算!”
巴蚿怔了怔,他的这个师弟一向脾气暴躁,宁折不弯,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硬抗天庭符诏,被雷霆从头劈到尾,落得个肉身尽毁,连他都说出这等丧气话,局势已经崩坏到如此地步了吗?
秦渠又道:“这血光吞噬生灵,夺取精血壮大己身,唯有釜底抽薪,才能解眼前之厄!”
田椿心中一动,这倒确是可行的法子,只要血光不再壮大,三人联手,自可从容应对,徐徐图之。他看了一眼巴蚿,后者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话音未落,荒北城连连巨震,如一条不见首尾的巨蛇,盘旋着蠕动着收紧身躯,一时间山峦摧折,冰雪四溅,雪峰摇摇欲坠。
田椿心意已决,降临在荒北城的虫族主力,大半是他麾下的精锐,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几分元气。他抿起双唇,奋力吹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唿哨,气息绵绵,响彻云霄,虫族大军得其指引,匆匆避开肆虐的血光,如乌云一般扑向虫囊。
虫囊已张开至极限,与之相比,荒北界图只是沧海一粟,微不可察,然而就在虫族回师的一刹那,绝壁、松壑、冰原、广寒宫、地穴、盲海六处小界齐齐洞开,血光如潮水一般涌出,绕着虫囊旋成一个大旋涡,只一卷,便将数以万计的凶虫尽数吞没。
田椿恼怒异常,挥手掷出“定海针”,迎风见涨,化作一根巨大的石柱,填入血光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