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地败下阵来,若非他早有准备,将天外戾气凝成细针,阻了帝朝华一阻,定然在劫难逃。
一忽儿上天,一忽儿入海,像没头苍蝇般数度转向,一口气遁出百万里,压在心头的威胁终于淡去,魏十七这才松了口气。极目四顾,远远望见一座郁郁葱葱的海岛,古木参天,藤蔓缠绕,遮蔽得严严实实,他催动飞舟靠近去,绕行数圈,挑了一处隐蔽的山坳,将浮宫祭出,闭关静养。
这一番逃遁不遗余力,魏十七真元消耗极大,足足过了大半载,才堪堪缓过劲来。他站起身来,骨节噼啪作响,似生锈的老胳膊老腿,神念一扫,梅真人犹闭关未出,气息绵绵,并无大碍。
造化树枝头的墨色小花消耗殆尽,体内再无一丝戾气,若是被巢洪荒之流窥破虚实,难保不生出什么事端来。他细细忖度了一番,决定继续借赤焰玉山引星力入体,依托造化树炼化星力,将戾气凝为墨色小花,掩饰真相。只可惜成就显圣后,这点星力太过稀少,可有可无,不足以促使造化树拔高长大——一念及此,他忽然记起秦渠献出的真仙甲胄,当下唤出抱朴子残魂,祭出昆吾金塔。
帝朝华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竟不顾天庭的耳目,催动真仙之力,三指一捏,欲取他性命,若非灵机一动,以真仙甲胄裹住昆吾金塔,李代桃僵扛过一劫,只怕连戾气针都没有机会挥出,更不用说躲入浮宫破空远遁了。想到这里,魏十七不禁摇了摇头,心中颇有不甘,但不甘又能怎样?
昆吾金塔晦暗无光,不是神物自晦的“晦暗”,而是本源重创,形同死物,若无真仙甲胄挡在前,早就被帝朝华捏爆了,连渣滓都不会剩下。魏十七叹了口气,将甲胄摄入手中,心中转着念头,幸好没有将此物倚为护身之物,真仙甲胄,也须有真仙之躯与之匹配,否则的话也跟昆吾金塔无异,甲胄不破,肉身成泥,后悔都迟了!
他将真仙甲胄弹了一弹,“铮铮”数声,忽然觉得有异,凝神看去,却见一缕缕细不可察的星屑缓缓飘出,光芒闪烁,忽聚忽散。他微一沉吟,顿时明白过来,当年秦渠以虫族秘法,将星屑炼入甲胄,成就这一宗至宝,硬抗天庭霹雳,种下暗伤,后又在昆吾金塔内洗炼多时,伤及本源,最后被帝朝华全力一捏,终至于星屑溃散,毁于一旦。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是好事。
魏十七若有所思,将星屑收入“一芥洞天”,耐心等候,足足过了数月光景,待星屑散尽,留下一具黄黑相间的硬壳。
造化树感受到真仙之躯的气息,发疯一般摇动着枝条,每一片树叶都倒立而起,向魏十七传递着渴求,连栖息在树下的杀意九龙都被惊动,四散而去。
尽管只是一具硬壳,却非同小可,神念也罢,星力也罢,都不能与真仙残躯相比,炼化这一具硬壳,对造化树来说至关要紧。魏十七与造化树实则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毫不犹豫将硬壳摄入洞天,交于造化树。
天翻地覆,日月无光,苍凉的气息充斥洞天,造化树开枝散叶,节节拔高,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