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京、餐霞、御风、骖鸾四宫虽无上下之别,数万载以降,却隐隐以王京宫主曹木棉为首,闻、谢二位宫主看法不一,曹木棉将目光投向崔华阳,流露出征询之意。
崔华阳道:“杜司陵远遁,深藏不出,瑶池宫得闻此事,亦不至泄漏消息,来日方长,不急于决断,纵有律伯笏之变数,欲算定正阳门所在,亦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可徐徐图之。”
曹木棉道:“善。瑶池宫主与天帝有久,不会轻轻放过,吾等四人可轮番坐镇于正阳门,一则镇守门户,二则祭炼至宝,将瑶池宫拒于天庭之外。”
餐霞、御风、骖鸾三位宫主颔首应允,无有异议。
曹木棉又道:“杜司陵以‘天帝孽种’投于诸天轮回神木鼎,召出颠倒众生天魔女,匪夷所思,餐霞宫主可将那帝朝华唤来一观。”
崔华阳并拢食指中指,轻轻一划,云雾卷作蛟龙窜将出去,撞入银甲殿中,衔起倒地不起的帝朝华,轻轻置于云池之畔。四位宫主齐齐望去,只见她满头白发,身裹血河,神魂迷瞪,如行尸走肉一般。
曹木棉探出右手,食指勾勒出一道符箓,化作金光没入她体内,帝朝华浑身一震,冉冉浮于空中,血河层层解落,露出玲珑胴/体,白皙如玉。
肉身即皮囊,不足挂齿,曹、崔、闻、谢四位宫主不为所动,各占神通,将帝朝华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数十息后,曹木棉一挥手,血河重又将其裹住,七窍泥塞,五感隔绝,形同茧中之蛹,不得视听。
闻南塘道:“天帝手段,鬼神莫测,过去未来因缘尽断,无从追溯。”
四位宫主各擅胜场,御风宫主闻南塘精于观人观物,追根溯源,不过天帝神通广大,以他的微末道行,尚不足以窥破冥冥中一线因缘。
谢东阁叹息道:“天魔女入体,未能守住不动心,神魂崩离,打落真仙,从此与大道无缘。”
曹木棉道:“此女临战不退,引得杜司陵露出马脚,薄有功劳。”
崔华阳道:“此女虽与大道无缘,亦不可过于苛责,吾自有安顿。”
曹木棉又道:“此番银甲殿出征异域,虽有杜司陵之变,亦无大损,善后之事,便任由崔道友处置,吾等不再置喙。”
闻、谢二位宫主双双称“善”,崔华阳当仁不让,颔首应允。诸位宫主商议妥当,各自散去,崔华阳撤去云雾,将紫府、五湖、碧落、银甲、宝灯、云浆、天泉七殿殿主唤到身旁,告诫数语,命其约束部属,不得擅议银甲殿出征异域之事,知情者守口如瓶,不知情者杜绝打听,违者罚没“星药”,重惩不赦。
诸位殿主心中凛然,深知兹事重大,不敢违背,崔华阳遣散彼辈,只将五湖殿主朱金陵留下,额外叮嘱了几句。
朱金陵系餐霞宫主之徒,崔华阳也不瞒他,将来龙去脉略说几句,命他酌情宽待帝朝华,不宜苛责,令人齿冷。朱金陵明白师尊之意,心中有了主意,禀告师尊,崔华阳略一沉吟,觉得此举甚是稳妥。
就这样,五湖殿多了一名闲散的金甲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