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管家尽数赶到烽火洞,见洞内只有陆崖一人,端坐在族长宝座上,身旁站着一个操刀的“猎奴”,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熊皮柔软厚实,触手生温,背后有主人为他撑腰,陆崖感到异常踏实。他微微眯起眼睛,见人俱已到齐,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盲海小界出了意外,族长和一干长老未能逃生,雪狼族不可无主,吾当勉力为之。”
这是何等诛心的宣言,狼子野心,赤裸裸毫不掩饰!众人无不大惊,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乌啼。在一众管家中,乌啼资格最老,权势最重,活得久的好处就是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把这些生生死死都,,雪狼族自相残杀的惨祸不是没有先例,但隐忍多年,韬光养晦,一朝将族长长老杀得干干净净,却是绝无仅有。乌啼崖长大,不相信他有这个心性和能耐,他下意识望了魏十七一眼,隐约猜到了真相。
“呃,敢问少主,族长和诸位长老当真无一幸免?”
陆崖嗤笑道:“这种事情怎可说笑,乌管家若不信,不妨去小界亲眼一观。”
乌啼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未得族长允许,老朽不能妄入小界……那个,不知其余三位少主安在?”
“陆炎,陆觞,陆腾,一并死在里面了。”
乌啼眼角微微抽搐,手脚发冷,脊背凉飕飕的,他咳嗽了几声,又问道:“不知……”
陆崖打断他道:“从极昼城和千都城请来的‘操刀手’也没有逃出来,都死了,你想问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愈发低眉顺眼,不敢抬头。乌啼心念百转,知道陆崖有恃无恐,所言应当不虚,雪狼族的嫡系只剩下他一人,他不当族长,再无合适的人选了。
“不知小界之中发生了何许变故?”
陆崖道:“此事原不当说,不过诸位为雪狼族奔走多年,休戚与共,族内遭此大祸,也不瞒大家了。我雪狼族的这处小界称作‘盲海’,海底沉了一具海河马的尸身,千年不坏,坚逾精铁,诸位想必听说过。”
乌啼微微颔首,此事族长亲口跟他说起,这海河马的尸身,是从荒北城下挖出来的,费了好大工夫,才运回洞府,藏入小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了乌啼外,其余一十七位管家都有所耳闻,只是没他知道得详细罢了。
“那海河马非同一般,乃是千年前攻打荒北城的海河马王,死而不僵,暗藏杀机,千都城的翟广与极昼城的傅翮联手将尸身剖开,结果飞出七道精魂,赑屃,猲狙,狴犴,盲熊,独角雪花蟒,菊文磐石蝎,飞天白虎,无一不是当年死在海河马王手上的狠角色。那些惨死的天妖妖卫被困于海河马王体内,肉身溃败,魂魄受千年折磨,早就湮灭了意识,一朝脱困,化作厉鬼索命,将小界内生人尽数屠灭,若非韩长老出手相救,你我阴阳隔绝,当再无相见之日。”
乌啼心中“咯噔”一响,脸上动容,向魏十七躬身致意,感谢他为雪狼族留下了一线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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