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这一切该结束了

吧，到娘亲这里来。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女人一脸厌恶的看着苏瑜，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狞笑着冲击而来。

    少女原本有些阴沉的脸上，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变了颜色。她不闪不避，任由那匕首狠狠的扎入自己的心脏之中。猩红的血，在她的胸口晕染出一朵艳烈的血花。苏瑜抬起头，冲着女人微微一笑。

    “娘！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特别的无助。泪眼朦胧之间，她看到那女人依旧狞笑着，再次抬起匕首，朝着她的胸口再次扎下。

    嗤！又是一道血花飚起，苏瑜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她的脸上，满是迷幻的光。炽热的泪珠，缓缓涌出眼眶，让她看起来有些凄凉。刷，又是一道尸气凝成匕首，朝着她爆射而来，生生带起猩红的血液。

    苏瑜单膝半跪在地面上，嘴角溢出了腥咸的血丝。她体内原本浩瀚无比的天命之力，在这一刻缓缓的沉寂下来。瞳孔内的焦距在慢慢的溃散，视线之内，只剩下了那疯狂的女人。

    一股久违的感觉，慢慢的攀上苏瑜的心头。它冰冷粘稠，带着一股沉重的暮气。那是属于时光的味道，将往事都化为了昏黄的光影，一点一点的重现。少女模糊的泪眼中，带着一丝希翼的光。

    随着女人的匕首不断扎下，苏瑜的心也跟着飘回了久远的年月。那里，一个俊朗的青年，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身上，带着姑苏特有的莲花的香气。他总是笑，带着她，游走在广阔的园林之内。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卉，仿佛又再次浮现。

    他温柔的语气，让人总是倍感心安。苏瑜感觉到整片天地白茫茫一片，带着时光的沧桑气息。良久，她终于明白，这个抱住自己的男人是谁。

    “父亲！”

    苏瑜几乎虚弱的说不出话，但是她的眸子中满是柔和之意。在那一片时空之下，他有着不亚于鸿凌的丰神俊朗之姿。他的身后，跟着那个不求名分，不惜名节的女人。

    只是，当他渐渐的衰弱，渐渐的衰败了自己的容颜，苏瑜感觉到整片天宇变得阴霾。隐约雷鸣之间，她独自站在楼阁之下，嗅着空气中浓浓的汤药味。那是陈腐的，厚重的土味。一如那荣光不再的男人，如他身上那沉沉老去的暮气。但是，那时的他，还是那么的年轻。

    “咳咳咳！”沙哑而疲惫的咳嗽之声，使得整个庭院的梨花落了许多。苏瑜第一次看到女人从楼阁下走出，背着几乎不成人形的男人。

    他疲惫的倚靠在那繁花盛开的梨树下，枯槁的容颜之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母亲双脚缚着银铃，挥动着霓素，翩然起舞。他们都是忘我的，浑然忘了哭泣的女孩。

    年少的苏瑜，泪眼朦胧的看着咳嗽的父亲，看着跳着娱神曲之舞的母亲，一脸的无辜。叮铃铃的银铃碰撞之声，与梨花的香气一同回荡在整个庭院之内。而外界，是瓢泼的大雨。只是，那些坠落的雨点，被她虚弱的父亲以最后一丝力量撑开屏障，隔绝在院外。

    苏瑜盯着打在屏障上的雨点，盯着那些在屏障上荡漾开来的涟漪，原本紧蹙的眉目终于舒展。咯咯咯！她天真的笑意，仿佛成了雷鸣中最为闪亮的光。于是，那舞动着的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眶中便涌出了血泪。

    砰！所有的光影忽然破碎，苏瑜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模糊。但是她依旧不愿睁开眼睛。

    故事的最后，是破碎的屏障内翻飞着漫天的梨花。冰冷的雨滴从天空之上落下，打湿了一家三口。她湿漉漉的站在地面之上，嚎啕大哭。那个女人，艰难的背起昏死的夫婿，一步一步朝着铸剑堂走去。

    之后，她就疯了。再次见到她之时，她只是抱着一柄长剑，整个人完全疯了。她傻笑着，将那长剑当着苏瑜的面，狠狠的扎入自己的心口。若非最后被抢救来了回来，只怕苏瑜就真的成了孤儿。

    “苏瑜啊，别哭！以后，父亲会一直看着你！”苏瑜从母亲心口拔出长剑的瞬间，长剑之上有一股莫名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从此之后，雩神剑就一直成了她的本命法器。原来，人形法器，也是会流泪的啊！苏瑜第一次看见那长剑没有汲取母亲的血，这才大彻大悟。

    现在，沉睡的她感应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通道内快速的冲击而来。少女猛地睁开双眸，看向了那巨大的鬼物。

    “父亲，我的鸿凌大哥来了。我想，这一切，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