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大胆做,这一次危房改造,只要不大亏,我们就算大赚。在山南做工程,不仅要算经济账,更要算政治账。算赢了政治账,经济上就不会亏。”
经过一段实践,江南地产基本形成了由“侯沧海下定决心,再由张跃武和张小兰父女同意后就执行”的局面。
张小兰在处理危房改造的过程中,迅速扔掉了初出校园大学生的青涩。
这顿饭以后,侯沧海正式以江南地产总经理身份进入了锁厂。
第一次进入是单枪匹马拜访曾经在世安厂工作过的锁厂老职工曾阿姨。
这位老职工住在平房,与脖子长着肿瘤的中年妇女仅隔了三个房间。侯沧海为了不惹人嫌,将越野车停在了厂外,提了一袋红富士苹果,如走亲戚一样找到了曾经在世安厂工作过的曾阿姨。曾阿姨早年在世安厂工作,为了照顾夫妻关系,走了后门,才跨地区调动到高州市锁厂。由于丈夫是一线工人,曾阿姨是外来户,他们没有分到楼房,一直住在平房。
“曾阿姨。”侯沧海找到了家门,在门口敲门。
“找谁?”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中年妇女拉开了门。如果不是知道面前女子的实际年龄也就五十出头,侯沧海估计会认为对方年龄在六十和七十之间。
“你是曾阿姨吗?你记得江州世安厂的周永利吗?她是我妈。”侯沧海主动自报家门。
曾阿姨想了一会儿,表情麻木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道:“哦,哦,你是周永利的老大,我们都叫你侯子。小时候我还经常抱你,眨眼功夫,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屋内,一个极度削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双脚泡在盆子里。盆子装有药水,散发浓浓的中药味道。
曾阿姨道:“老肖,这是世安厂周永利的儿子。你和他爸还喝过酒,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肖眼睛不太对劲,脸上泛起艰难笑容,道:“稀客,稀客。屋里龌龊,下不得脚。”
侯沧海蹲在老肖身边,道:“肖叔,你这上糖尿病脚啊,最好不要用中药泡,免得感染。你还得用胰岛素控制血糖,按时换药。”
曾阿姨眼睛一亮,道:“侯子是医生啊。”
侯沧海道:“我以前卖过药,听别人谈起过,略知一二。”
老肖道:“厂里得这个病的,都是用中药泡脚。”
“你得戒烟戒酒,按制饮食,还得用些消炎药。我明天抽时间给你带点抗生素治疗感染。”
“要你花经济,怎么要得。”
侯沧海坐下后,聊起母亲周永利的病情。
曾阿姨得知周永利因为尿毒症移植了肾脏,感叹地道:“你妈有福,娃儿争气。我家娃儿在监狱蹲着,还有四年才出来。在外面和别人打架,捅了别人一刀,自己进去九年。”
侯沧海是工厂子弟,有着朴素的阶级感情,看着老工人生存状况,鼻子酸了好几次。聊了一会儿,曾阿姨道:“侯子啊,你过来,是办什么事啊。”
上次遇到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仔细回想这个眼熟的年轻人是谁?
侯沧海直言不讳地道:“我是这次危房改造的开发商。这次锁厂危房改造的工程是由我们来做。”
曾阿姨和老肖没有说话。
门口中年人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