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几步就想起小女儿小河,连忙停住脚步。她抱着小溪对跟着身后的撞人小孩的母亲道:“我还有个小女儿在这边。”
树荫下,只有几个中年妇女在乘凉,没有见到小河。
小河素来好动,想必跑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去了。侯水河抱着额头出血的小溪,站在树荫下大声地喊:“小河,小河。”按往常的规律,小河总会从一个隐蔽角落跳出来,快乐地道:“妈妈找不到我。”
可是,今天喊了十几声以后,小河没有露面。
小溪额头上鲜血不停地流出来,痛得哇哇在哭。
撞人孩子的母亲见情况不对,对自己女儿道:“你帮着阿姨找另一个妹妹,我带着这个妹妹到医务室。”她又对侯水河道:“我是江州学院的老师艾渝,这是我的工作证,请相信我。让我女儿陪你去找孩子,我带受伤的小妹妹去医务室。”
侯水河看过工作证,便将小溪交给了叫做艾渝的老师,道:“艾老师,就拜托你了。”艾渝道:“别客气,都怪谢琳太鲁莽了。”
小姑娘便与侯水河一起在游乐场寻找小河。
“你叫什么名字,读小学了吗?”
“阿姨,我叫谢琳,下半年就准备读一年级,现在是学前班。”
最初侯水河并不着急,还与聊天。在场内找一圈以后,依然不见小河身影,她这才着急起来,赶紧向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求助。
游乐场工作人员每天都要面对走失孩子的事情,指点侯水河来到播音室。播音员非常熟练地拿出一张纸,询问了小河姓名、身高、穿着等基本情况。
亲切的寻人广播在游乐场响起,“小河小朋友,你妈妈在游乐场找你,请你听到广播后不要四处走动,让离你最近的游乐场工作人员帮助你。”随后她又通过对讲机与游乐场工作人员联系,要他们帮助寻找一位穿红色连衣裙的接近两岁的小女孩。
侯水河见工作人员办事颇有条理,又耐心细致,心里稍安。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侯水河心里焦急,不愿意在播音室守株待兔,将手机留给工作人员以后,又与跟随在身边的谢琳一起去寻找小河。
谢琳乖巧地道:“阿姨,你不要着急,小河妹妹肯定贪玩,没有听到广播。”
如果不是急于找女儿小河,侯水河肯定会喜欢这位陌生的小朋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焦急,一颗心似乎要迸出胸腔,遇到游乐场工作人员就不停地求助,求助之时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也开始往下流。
沈红回来后,得知小河不见了,也赶紧帮着满园寻找。
与经过包扎的女儿小溪汇合以后,侯水河紧紧抱着小溪,哪怕再热再累也不肯松手。
半个小时后,侯水河意识到出了大问题,惶恐不安,眼泪不停地流,声音嘶哑。
一个小时后,接到报警的警察来到游乐场。侯水河披头散发,汗流满面,双眼血红,嗓子完全破了。她拼命地想要寻找双胞胎女儿亲生父亲杨永卫的电话,杨永卫人间消失,诺大的世安厂,无数熟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杨永卫的联系方式。
“杨永卫,你怎么不留个联系电话,真不管我们三个了吗,太狠心了。”
“杨永卫,你快点回来,小河不见了。”
此时,侯水河觉得特别无助,身心脆弱得就如纸娃娃一般。
当父亲、母亲和哥哥赶到游乐场时,侯水河终于有了依靠,象孩子一样坐在游乐场滚烫的水泥地上,嚎啕大哭:“小河丢了,小河找不到了。”
周永利被女儿的惨样吓了一跳,急忙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树荫下,安慰道:“别着急,肯定能找到。”侯水河鼻涕、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挂在空中晃荡,反复道:“妈,小河找不到了。”
侯援朝抱着小溪,不停安慰。
到游乐场是沈红提议,此时小河丢失,她感到责任重大,心情沉重地站在一边。
侯沧海对身边的警察道:“游乐场只有这么大,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肯定走失,更为严重的是被人拐走,你们应该在出城口设卡。”
警察为难地道:“还没有到设卡的情况。”
侯沧海道:“两岁小女孩,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肯定出问题了。”
警察无奈地道:“有规定,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
侯援朝见儿子与警察都讲不通道理,抱着小溪走到一边,打通了一个徒弟电话,简单讲明情况,道:“你到六号大院去叫认识小河的帮忙,越多越好,全城寻找。时间得抓紧,如果真是出了意外,这几个小时最关键。”
小河和小溪是老厂区六号大院的小明星,深受大家喜爱。听说小河在游乐园走失,六号大院的几个楼长逐家逐户动员,很快,六号大院有上百人参加到寻找小河的行动中。
上百人集中在厂区会觉得人很多,散布在江州城区就颇为不足。大家都知道这种方式找到小河的机率很小,还是自发地坚守在各个路口,仔细辨认来往的小孩子。
侯沧海向老领导杨永和求助,在杨永和帮助下,警方行动起来。
所有努力最终没有结果,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小河的消息。
披头散发的侯水河坚持要守在游乐场。游乐场原本要清场,鉴于这种特殊情况,没有强制要求侯水河离场,派出两个工作人员守在现场,随时为侯家提供帮助。
第二天天亮时,坐在树荫下的侯水河突然站了起来,对爸爸侯援朝道:“我听到小河在哭,在叫妈妈。”说完之后,一头就载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