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提出的建议操作性很强。以前整个面条厂处于大厦将倾状态,工人们谁还会关心厂里的事情。如今面条厂起死回生,工人们重新找回了主人翁自豪感。
侯沧海在面条厂工人脸上看到了与锁厂老工人脸上相似的笑容,感到自己一片苦心确实没有白费。
越野车启动,一路下行,很快来到区民政局。
张跃武已经站在民政局大门口,独自一个抽烟。张小兰平日与父亲最为亲密,今天却没有心情理睬爸爸。不管母亲性格上有什么缺陷,婚姻破裂的主要原因还是爸爸有了外遇,从里到外都变了心。
侯沧海来到张跃武身边,叫了一声张总后,与他并排而站。
张跃武头发梳得很整齐,穿了短袖和西裤,整个状态看起来还是挺不错。他很想和侯沧海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里,不知从何说起。他将女儿叫到身边,道:“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兰花花,你别怪爸爸。”说到这,他抬头看了侯沧海一眼。
侯沧海读懂了张跃武的眼神,借着看手机 ,离开父女俩。
张跃武轻声道:“我给你留了一笔钱,足够你用了。你妈不知道有这笔钱,别给她说。侯沧海这人心大,性子野,有可能大富大贵,也有可能身败名裂,你这笔钱是保证你自己生活的,无论如何也不要投进企业。企业是无底洞,多少钱都吞得进去。你别哭,不管我们是否离婚,我还是你爸,你妈还是你妈。”
又一阵汽车轰鸣,杨敏开车来到民政局办证大厅门口。她满脸冷霜,昂着头,没有跟在场人打招呼,直接走进大厅。当张小兰和侯沧海要跟着进去时,杨敏转过身,冷冷地道:“你们跟过来做什么,这种事情少见为妙。侯沧海,你别跟着张跃武学,好好对待兰花花。兰花花,你要多长点心眼,男人都靠不住。你可以跟他们过日子,生小孩,但是别把他们放在心上。你以后个人缺钱可以找我,企业缺钱别来烦我。”
张小兰和侯沧海站在大厅外,沉默地看着新人欢欢喜喜进大厅,又见到旧人灰头灰脑走出来。
半个小时,张跃武和杨敏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杨敏径直去开车,张跃武在后面道:“我们好聚好散,兰花花和侯沧海都在,吃一顿最后晚餐。”
杨敏停下脚步,回头毫不客气地骂道:“张跃武,你给老娘滚蛋,我现在看到你要吐。”
张跃武和杨敏没有做到好聚好散,在骂声中结束了婚姻。然后,两人各自开车,离开了伤心地,将兰花花留给了侯沧海。
张小兰将眼泪擦干,道:“侯子,我们找个高档地方吃晚饭,然后去王朝夜总会蹦迪,我要用力跳一跳,否则胸口会闷得慌。”
奢侈地吃过晚餐后,侯沧海带着张小兰来到王朝夜总会。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家闻名江州的夜总会,上一次在夜总会时见到一群半大孩子打架,其中有六号大院子弟侯荣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今天走进夜总会,小厅相对安静,一群年轻人随着音乐跳舞。张小兰在情绪最糟糕的时候想要在音乐中拼命地跳,此时到了迪厅之后,又不愿意加入随音乐扭动的人群,便上了二楼,找了一个能看见大厅位置,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带着酒意的周水平便走了过来,搂着侯沧海肩膀,道:“我正在三楼透气,就见到你们两人,别在这里喝酒,到三楼玩。放心,没有公主,都是些在机关工作的朋友。”
三楼包房里都是在机关工作的年轻人,男女都有,聚在一起喝酒、唱歌、聊天。侯沧海以前在区委政法委工作时认识其中两个。张小兰也认识其中一个女子。
虽然工作岗位不同,但是在酒精作用下,所有人都变得很热情大方,聊起事情来也无所顾忌。其中一个在市国土局的年轻人道:“丁老熊这种黑社会居然想起要造车,吹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就是想要圈地。”
另一人道:“丁老熊以造车名义圈地,用的是工业用地,能转变性质吗?”
市国土局年轻人道:“丁老熊如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转变土地性质没有任何难处,只要市政府同意,补交相应土地出让金,一切OK。”
事涉丁老熊,也就与一大恶人有关系,侯沧海暗自将年轻人的议论记在心里。
在包间玩到十一点,张小兰喝了两三杯酒,身体有些不舒服,与侯沧海提前出来。走到王朝夜总会门口,才发现电闪雷鸣,外面又下起瓢泼大雨。侯沧海等到雷声稍停,跑到停车场将小车开到门口。张小兰在暴雨中上了车,虽然只是短短几步,仍然全身湿透。
这是江州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
暴雨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渐渐停了下来。
张小兰糟糕心情随着暴雨停歇,触底反弹,她将累了一晚上的男友推醒,道:“侯子,我想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伤心没有任何用处。爸和妈都还在,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女友终于从情绪低谷中走了出来,侯沧海甚为欣慰。
“咚、咚。”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侯沧海跳下床,拿起床边特制皮带,警惕地道:“谁?”
门口传来江莉焦急的声音:“昨天大雨,很多商场被淹了。我接到好多商场电话,说是我们摆堆的面条全部泡坏了。”
听说此事,侯沧海和张小兰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穿上衣服。
江州面条厂众多,竞争激烈。摆有“江州老面条”的商家都是通过耐心细致的反复工作才争取来的“先款后货”黄金客户,这是面条厂重新崛起的希望之所在。
在厂区门口见到金家悦和周永强。他们也听说城区大量商场被淹之事,金家悦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侯子高明,如果这些商场是代销,我们损失就太惨了。现在是先款后货,面条厂就没有风险。”
江莉是销售副厂长,脸色黑黑的。若是这一场大雨让黄金客户蒙受重大损失,以后要再次推行“先款后货”就非常难了,极有可能一大暴雨会让面条厂失去来之不易的大部分黄金客户。
侯沧海、张小兰和江莉坐上车,直奔城区,去查看灾情实际情况。
(第二百七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