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为。
在山南这个环境里,为所欲为往往得逞一时,最终天道循环,毁灭是必然的。
下午,康麻子出现在面条厂,背着一个牛皮大包。
在小办公室里,侯沧海单独面对康麻子。
“上午,我们收到那封信了。”
“什么信?我不清楚,侯总别打哑语。”
侯沧海将那封信放在了桌上,抽出里面的三张相片。
康麻子不再装蒜,道:“我有朋友是摄影师,经常在大街小巷搞街拍,他见到侯夫人漂亮,顺手拍了下来。”
侯沧海平静地望着康麻子,道:“那到世安厂,也是顺便。”
康麻子皮笑肉不笑,道:“世安厂那一带风景好。”
“康总有什么事?不要绕弯子了。”侯沧海脑中再次浮现起康麻子和詹军等人在六号楼贵宾室乱来时的视频。
康总道;“真还有点事。孙飞找到我,愿意委托鄙人再来谈面条厂社会股入股之事。我知道侯总前期有些投入,虽然大部分钱都算给了面条厂,但是鄙人反复给孙飞做工作,他愿意把诚意费涨到一百万。”
牛皮大包里装有一百万现金。
“我退出。” 侯沧海压根不想与康麻子等人发生经济纠葛,扫了一眼百万现金,道:“钱就不必了。”
“这是诚意费。”
“第一次和康总打交道,收钱没有意思。”侯沧海做出决定后,态度平静,礼数周全。
康麻子见侯沧海执意不收一百万,道:“侯总豪爽,那么还请侯总到矿务局改制领导小组将相关资料拿回来,撤出去。另外,这事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让工人们知道,包括金家悦和周永强。”
侯沧海道:“相片中人碰破一根毫毛,我要砍你的头。”
康麻子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两人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将事情谈完。侯沧海完全能将康麻子的手段看清楚,可是看得清楚,却无法破解。为了家人安全,只能承受这个苦果。
康麻子心情舒畅地离开面条厂,一路吹起口哨。孙飞费了大劲想要搞定侯沧海,结果弄得灰头土脸。军师三言两语,一个极为简单老招术就将侯沧海制得完全无法动弹。
回奏凯歌后,军师淡淡地道:“这一次我倒对侯沧海刮目相看,能屈能伸,懂进知退,能受胯下之辱,必成大器。”
从面条厂出来以后,康麻子很瞧不上侯沧海。若是其他人说这几句话,他肯定要反驳,可是军师说这几句话,他便不停点头,讨好道:“军师,您老人家教我一点诀窍?”
军师道:“你要和对手较量,找到其弱点最重要,侯沧海手底硬,狡计百出,其弱点在于牵挂太多。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是三国志里的一句话,也是对心理战最到位的总结,够你用一辈子。”
康麻子离去,军师拿起折扇不停地摇,脸上若有所思。他见到丁老熊后,道:“如果侯沧海收了钱,此事便作出了断。侯沧海不收钱,恐怕后面还要起波澜。”
丁老熊很无所谓地道:“他既然退出,也就是怕了。对于胆小之人,一定要打倒,再踩上一只脚,他才会彻底服气。你这人想得太多,瞻前顾后,这一点让人不爽。”
军师道:“所以,我才只能做军师。”
与康麻子结束谈话后,侯沧海独自坐在办公室,关上门,直到黄昏降临。夕阳如挂在香樟树梢,天空灿烂辉煌。等到夕阳落山,黑夜便来临。
侯沧海回到家,张小兰还在客厅等待丈夫归来。
“怎么忙这么久?”
“你给老李打电话,让他弄点好吃的,送到家里来。”侯沧海平时一般不麻烦炊事员,今天特殊,准备享受最后的特权。
大厨李前宏给侯沧海准备了土豆烧牛肉,土豆炖得烂成泥,牛肉耙软,香味扑鼻。
晚餐结束,侯沧海将三张相片摆了出来。
“谁拍的,什么意思?”
张小兰看到相片,非常惊讶。听到解释以后,脸现惊恐和愤怒之色。她经历过一大恶人对江南地产的骚扰,有了心理准备,倒不至于被吓的崩溃。
“谁来谈判,就是谁寄来的相片。下午,王朝夜总会康麻子来谈判,承认这是他手下拍的相片。我决定退出面条厂,彻底退出,不再承包,不再购买社会股。不管赚多少钱,都没有家人安全重要。” 侯沧海又道:“康麻子还拿来一百万诚意费,我没有收。收了钱,以后必然有所牵连。”
张小兰完全支持丈夫的选择,道:“世界这么大,完全没有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是胆小,是明智。”
侯沧海紧紧拥抱了妻子,感受妻子体温以及淡淡的诱人体香。
凌晨,侯沧海又来到梁毅然家里,道:“视频暂时不要动,动了有麻烦,会将丁老熊和一大恶人集中在我们身上。我们继续收集资料,半年后要打他们的黑枪,将收集到的材料送到省委和更高一级部门。这一次要和王沟煤矿一样,为民除害,打他们的七寸。”
(第三百零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