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玩笑。说话间,他从身边皮包里取出一个印刷品。
“单纯从这一件事情来说,应该是这样。但是海强书记不是一般人,不到江州,或许会到更重要的岗位。”侯沧海在拍马屁之时,眼光扫过印刷品,印刷品上印有南方城市规划设计院几个字。他立刻意识到海强书记手中应该就是南方院搞的江州城市规划设计。
“没有想到侯沧海也开始拍马屁了。”海强目光没有离开印刷品,一页一页翻图,然后道:“上午我们再走三个地方,一个是大河左岸,看一看那边成型的中高档小区;一个是江州工业园;另一个是黑河镇。”
海强书记选的地方都与地方经济有密切关系。
以江南左岸为代表的中高档小区形成了江州房地产的亮点,每年为政府贡献大量资金。土地财政属于预算外收入,又叫第二财政,在山南省很重要,一些地方政府得依靠出让土地使用权的收入维持地方财政支出。江州工业不错,税收尚可,但是,任何一个市长都不能忽视土地财政。
第二个地点是工业园,无工不富,这是至理明言,凡是有过治理地方经验的人都明白这句话蕴含的深刻道理。
第三个地点就意味深长了,在南方规划设计院的设计草案中,黑河镇将是未来的交通中心,海强书记看这个点,说明新市长也很认同黑河镇的交通地位。陈杰团队从高州回来后,在全省范围内寻找最有投资价值的地块,江州黑河镇正是其重点考察地块之一。
看罢大河左岸,小车来到工业园。海强书记不愿意暴露身份,因为没有惊动工业园领导,只是走马观花般在园区转了一大圈,从园区厂家数量来推测工业园区的发展水平。
海强书记看到“沧海集团”四个大字时,道:“这是你的企业,进去看看。”
沧海集团在工业园区有两个厂,一是面条厂,二是保健液厂,这两个产品的市场前景都很好,销售推着生产跑,整个厂区弥漫紧张气氛。海强在侯沧海陪同下进入厂区,很快就有管理人员过来向侯沧海和海强打招呼。过来打招呼的管理人员多有白发,是从以前高州锁厂挖过来的干部,充实到两个厂管理岗位。海强曾担任过高州南城区的区委书记,特别是在非典时期多次来过锁厂,因此,锁厂不少管理人员都知道海强。
“侯子没有管过工厂,我还有些担心工厂的管理水平,现在看起来没有问题。”走出工厂时,海强夸道。
“沧海集团两个厂的骨干有一半来自于国有企业,这一半有三分之二来自高州锁厂。当年锁厂危房改造最大的收获是无意中认识了一大批国有企业训练过的工人管理人员,没有这些管理人员,这两个厂肯定会出现更多问题。”侯沧海这是发自肺腑之言。
“虽然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我还是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同样的人,在锁厂就破产下岗,无所事事,穷困潦倒,到了你这个地方就焕发了新生。刚才几个同志的表情都是发自内心地充满自信,显现出明显的主人翁责任感。”海强回想几个打招呼老工人的神情,提出这个问题。他做市长以后也面临着国有企业的种种问题,对侯沧海的管理方法是真正感兴趣。
侯沧海没有在江州即将到任的政府一把手面前有所隐瞒,原原本本讲了“沧海销售体系”和“虚拟受限股”两个体系性创造,讲了新成立的“沧兰研究所”,讲了整个沧海集团的保健液、房地产和电子商城三个板块。
海强对“虚拟受限股”最有兴趣,感叹道:“我们一直说工人是国有企业的主人翁,但是主人翁很难具体表现出来。由于长期没有具体体现方式,工人们逐渐丧失了主人翁的责任感。你是三线厂子弟,肯定听说过‘国外有个加拿大,山南有个大家拿’这句话,这其实反映了工人们不再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我会让江州国营企业到你这里来听听课。”
“海书记,最好别竖我为典型,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要推脱,传授经验也是企业家的责任。侯子是高州的政协委员,争取当省政协委员。我希望沧海集团越办越大,其他不论,至少可以增加就业和税收,这样的企业多几个,市长的日子才好过。”
“谢谢海书记。”侯沧海没有拒绝海强好意,社会名声也是对企业家的保护,特别是他还要与一大恶人的斗争,社会地位越高,一大恶人下手就会越谨慎。原因很简单,向名人下手的风险肯定远高于向普通人下手。
来到黑河镇时,接近午饭时间。
海强看了看表,道:“刚才你让我在工厂吃饭,我之所以没有同意,主要原因是想吃黑河的张氏腊排骨。今天趁着还没有人认识我,到黑河去痛痛快快地搓一顿。”
听到海强书记的这个要求,侯沧海惊讶地道:“海书记怎么知道张氏腊排骨?”
海强匝匝嘴巴,道:“有一次在黄市长家里吃饭,他弄了一盆张氏腊排骨,那个香味,至今没有忘记。”
小车开到黑河镇,一行四人在城区跑了两个多小时,肚子皆饿了,十一点半钟就来到张氏腊肉馆。
侯沧海在黑河镇工作多年,担任党办主任时长期由其排餐,是餐馆老板必须认识的人。张老板刚见面便叫出其名字,热情地将其带入唯一的雅间。
四人是真饿了,等到香喷喷腊排骨端上桌,四人便闷头吃饭。
正吃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门而入,道:“那个是侯沧海,能不能商量一下,把雅间让出来。”
在屋外,副镇长陈天岛陪着两个客人站在雅间外面。
(第三百六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