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沧海的名字。钱明书透过打开的房门见到一张有几分挂相的脸孔,最初没有想起是谁,听到侯沧海名字,便道:“算了,我们就坐外面,侯沧海是我市著名企业家,让他腾包间不妥当。”
陈天岛有意让钱明书对侯沧海产生恶感,道:“钱部长到黑河,怎么能坐在外面,我去给侯沧海说一说。”
陈天岛进屋时,侯沧海脸上仍然洋溢着微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陈天岛盯着侯沧海,冷冷地道:“侯总,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侯沧海苦笑道:“陈镇长,你稍等一会儿。我们没有喝酒,吃了一会儿了,吃完就让你们。我不相信两个堂堂科级干部,会将在老腊肉吃饭的客人赶出去。陈镇长不是这个素质吧。”
周科长、驾驶员都用冷冷眼光瞧着进来的副镇长。海强一直在有滋有味吃东西,没有发话,他们也就按捺住脾气,没有说话。
侯沧海说话夹沙带棒,让陈天岛想起旧恨新仇,猛地拍桌子,道:“侯沧海,你别得意,敬酒不吃吃罚酒。”
桌上被拍得啪地一声响,桌上碗、筷都跳了起来。
镇街干部看到组织部管干部的干部,热情一点,殷勤一点,马屁拍得响一点,尽管显得有些可笑,海强觉得可以理解。如果他们劝说不通就此作罢,原本不算什么事。这个副镇长会拍客人的桌子,如此处事就太失格了。海强脸色冷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天岛还要弄什么鬼。
陈天岛站在门口,吼道:“老张,出来。”
一个年轻女子走出来,笑道:“我爸拉肚子,上厕所去了。”
陈天岛看着手表,道:“耍什么滑头,给你爸两分钟,如果不出来,后果自负。”
年轻女子挺有性格,面对强权没有点头哈腰,转身到后厅,找到原本想要躲避的老爸,道:“这个副镇长素质太低,我们不理他。”
张老板愁眉苦脸地道:“陈镇长管村建国土,我们要修房子,正在找他批。如果他装怪,我们会很麻烦。等会我去应付两句,然后措拉屎逃掉,你就发傻装楞,说什么都不开腔。我们做餐馆,讲究先来后到,把客人撵出去,不是我们的牌。哎,你以后别开餐馆,就算赚钱,还是没有地位,在当官的面前和龟儿子一样。”
等到张老板来到大堂,陈天岛火冒三丈地骂了几句,又道:“今天不把雅间腾出来,想批房子,没门。以后镇政府不会来吃饭,还得督促你搞好卫生。在黑河地盘上,敢不给面子,硬是不想活了。”
张老板陪笑道:“陈镇,要不这样,到楼上客厅吃饭。我赶紧收拾一下,几分钟的事情。”
陈天岛道:“在黑河都不给我面子。球。”
海强、周科长、侯沧海等人都听到陈天堂在外面骂人。
侯沧海苦笑道:“海书记,让你见笑了。这个副镇长陈天岛以前是江阳区综合执法局副局长,对江州面条厂选择性执法,还将张小兰推倒在地,导致我妻子流产了。后来因为找了关系,将此事造成的恶果抹平,平职调动到黑河当副镇长。我们有矛盾,他今天是冲着我来的。”
海强书记不停摇头,道:“应该是让你见笑了,这种素质的干部还在岗位上,让整个江州蒙羞。我虽然还没有到任,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侯沧海用轻柔语气道:“黑河镇原本是交通要道,让这种人占据要津,会严重影响黑河建设,破坏招商环境。”
侯沧海来自于体制,又明白海强书记心目中的重点工作,因此,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如精确制导炸弹一般,准确炸到了海强书记心坎上。
在外面咆哮的陈天岛压根不知道,侯沧海这一句话就是温柔一刀,直接将其仕途打入山沟。
张老板又看了一眼坐在里间的侯沧海,哎哟呻吟着,道:“肚子吃坏了,我要上厕所。”他捂着肚子,弯腰,驼背,不管不顾,一溜烟跑掉,把矛盾交给侯沧海和陈天岛。
店内陆续又有客人进来,副部长钱明书觉得闹起实在不妥当,拉住骂骂咧咧的陈天岛,道:“我们到黑河餐厅,则我就回城了。”
陈天岛临走前,站在门口,指着屋内道:“侯沧海,你欠债不还,已经上了江阳区政府黑名单,谁和你做生意,绝对要被你骗。”他不是傻瓜,看出侯沧海陪着吃饭的人颇有气度,猜到应该是侯沧海重要的生意伙伴,因此故意抹黑侯沧海。
侯沧海走到门口,为了激怒陈天岛,用轻蔑的口气在其耳边低声道:“蠢货,等着下课吧。蠢成这样还当官,当真是世界奇迹。”
斗了两句嘴,陈天岛悻悻走出张氏老腊肉。他深觉输不起这口气,丢不了这个脸,在路上又给以前在综合执法大队认识的几个临时工打电话。这几个临时工是陈天岛在当副局长时的得力干将,颇有劣迹,陈天岛调走后,这几个临时工被清除出执法队伍,如今又在黑河镇跟着陈天岛混,专职搞拆迁。这一年做了几单大生意,收入还不错。
几个临时工得知老大被人欺负,当即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朝着张氏老腊肉餐馆扑去。
(第三百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