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再往里面冲。
张氏黑河老腊肉馆距离黑河派出所不远,派出所接到指挥中心指令后,来到老腊肉馆。以前黑河镇派出所所长艾明早已经调走,出警的是一个正式民警和辅警。这两人都是新来的,不认识侯沧海,和几个被打倒的临时工倒是认识。
民警首先问:“谁报的警?”
海强书记这边的驾驶员正要报警,手臂被敲了一棍,手机掉在地上。周科长还没有来得及报警,就挨了揍。真正打通了110的是张老板女儿。
张老板女儿大学刚毕业,原本不想出去工作,女承父业。谁知刚来上班不久,就遇到打架之事。在这一刻,她的想法发生了变化,觉得父亲说得有理,开一个小馆子确实麻烦。她听到警察招呼,勇敢地道:“我报的警。”
侯沧海看到海强眼角出现的青肿,知道陈天岛这回真是死定了。他没有理睬警察,站在海强书记面前,道:“等会我去派出所做笔录,海书记先离开。”
海强书记点了点头,道:“你去派出所吧。我原本想悄悄到江州来看一看,现在还得找陈详。”
陈详是江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经常与海强书记在一起开会,共同参加过省政法委在政法学院的培训,相互之间比较熟悉。海强准备给陈详打电话,先了结此事,不要引起风波,然后等到任以后,慢慢处理陈天岛。
谁知,陈详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海强吩咐周科长,道:“你马上跟江州政法委这边联系,务必要找到政法委的领导同志。”
出勤警察简单问了张老板女儿情况,指了指侯沧海以及从地上爬起来的临时工,道:“你们几个,跟我到派出所。”
侯沧海预料到这种情况,准备到派出所。
周科长鼻子上塞着白色餐巾纸,拨打电话时,对基层民警道:“我们遭人殴打。他们先动手。”
基层民警听到对方有异地口音,不耐烦地道:“少啰嗦,一起到派出所,做笔录。我跟你们普法,不管谁先动手,只要你们还手,就是打架斗殴。一群法盲。”
侯沧海正在争辩,海强朝他摆了摆手。
几人一起朝派出所走去。走在路上时,侯沧海忽然走进路边商店,出来时,弄了一幅大墨镜。海强正在给市委书记打电话,接过墨镜,戴上,遮住了脸。
海强原本不想跟市委书记打电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打电话了。整个江州,只有市委书记知道海强即将到江州任职的消息,接到海强电话以后,气得拍了桌子,当即给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让他务必将海强书记接到市委小招待所。
书记特意强调:“我到小招等海书记。你不要声张,也不要打电话给其他人,自己亲自跑一趟,务必第一时间接海书记过来。”
市公安局长极有政治敏锐性。海强曾经是高州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很快就成为高州市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提职速度非常快,这说明背景强硬。如今江州缺市长,海强莫名出现在江州,书记又是高度重视,这说明海强书记极有可能到江州任市长。得出这一结论,市公安局长更不敢马虎,叫上司机,直奔黑河派出所。
几个临时工要负责黑河镇的强拆工作,与公安多有接触。他们进入派出所后,神情轻松,有人自顾自去拿纸杯喝水,还有人到外面上厕所。
在派出所停留了近十分钟,才有两人过来做笔录。
侯沧海解释道:“我们正在吃饭,这群人冲过来打人。只有我一人还了手,他们都没有还手。如果这种情况也算打架斗殴,应该只算我一人。不能说挨打又没有还手的人也是斗殴。”
民警冷冷地道:“你们这是打群架,每个人都有份。”
侯沧海辩解道:“我们吃饭,他们四人冲进雅间就打人,砸桌子,这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民警道:“报警,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侯沧海道:“我制止他们殴打我自己,也算打架斗殴?”
民警道:“只要还手,就算打架斗殴。”
侯沧海道:“如果我不还手,任由他们殴打,有可能被打伤打残,甚至被打死,那怎么办?”
民警态度一直很冷,道:“他们把你打伤,那我们就拘留他。如果够刑事,那就刑事拘留;够逮捕,就逮捕;够判刑,就判刑;够枪毙,就枪毙。”
侯沧海道:“那如何在被人殴打过程中实施正当防卫,或者说紧急避险。我无法判断行凶者在殴打时是否要我的命,这很有可能发生意外。还有另一件事,只有我一人还手。”
民警态度很凶地地道:“你少说废话。”
另一个民警坐着喝茶,充当和事佬,道:“你们这种情况肯定是打架斗殴,双方都处罚。我们会根据情节,有轻有重,比如他先打你,他拘留五天。你还手打他,拘留三天。当然,双方和解就算了。只要你们谈好,我们也不会费力把你们关进拘留所。”
海强书记不想跟基层民警一般见识,抱着手,冷着脸,不说话。
终于有一个老民警走了过来,看见侯沧海,惊讶地道:“侯主任,你怎么在这里?”得知事情原委,他瞪了几个临时工一眼,道:“你们几人还想怎么样,双方和解,罚点款,走路了事。”
处面响起了刹车声,车上跳下江州市公安局长,脸色铁青地走进派出所。
(第三百七十一章)